都市商业文21

房间里安静到我能清晰地听到金泰亨的悠长平缓的呼吸声。

在系统的催促声里，我握住了刀柄。

系统002“他和那个叛徒系统绑定，我们都是系统，受规则约束，我没办法消灭它。”

系统002“只能靠你了，宿主。”

我坐到床边，低头看着金泰亨的睡颜，握着刀的手镇定到一点都没有抖。

宴华岁“既然金泰亨可以单独攻击你，我也可以只消灭那个系统吧？”

宴华岁“为什么你说的不是消灭那个系统，而是要我杀了金泰亨？”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

系统002“角色失控，对于数据世界来说太危险了。”

系统002“只消灭系统，不能保证金泰亨会不会找到另一个办法继续破坏世界秩序。”

系统002“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直接消灭那个不定因素，砍断一切对数据世界造成不良影响的可能性。”

我把锋利的刀刃悬在那微微鼓动的动脉旁。手腕与动脉相贴，属于金泰亨的生息那么清晰而真实地一下下地跳动着。

与我的脉搏一起。

这是我救下的人。

也是我的爱人，我的第一场幻梦。

宴华岁“…不可以抹除他关于我的记忆么？”

系统002“他已经失控，即便是我，也没能力抹除他的记忆。”

许是从这个问题里品出了我侥幸的想法，系统冰冷地提醒道。

系统002“别忘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不能停在这里。”

系统002“等你杀掉金泰亨之后，我就会传送你到下一个任务世界。”

宴华岁“也就是说，闵玧其安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对吗？”

水果刀的刀尖拐了个弯，正对我的胸口。

宴华岁“按照以前的习惯，我所寄居的身体一死，就会自动传送。”

宴华岁“其实金泰亨不需要死。”

系统002“你以为你逃了这个世界，下一次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吗？”

系统002“只要他还记得你，他就会利用那个叛徒的能力肆意穿梭时空，妨碍你任务的完成。”

系统002“这次幸运的是在任务完成之后他才找到你，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你有那么幸运吗？”

系统002“这是一把枷锁。宴华岁，你心知肚明的，放过他就等同于亲自为自己戴上镣铐。”

可是怎么可能啊。

要我杀掉亲手救回来的人吗？

宴华岁“那你一开始让我救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系统002“宿主，我们的任务是拯救，是你的私心招惹，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金泰亨若是乖乖待在那个世界过完他的生活，按照我们的约定，等你完成所有任务，你与他终会相见。”

系统002“可既然他威胁到整个数据世界的安稳，就不能留。”

系统002“宿主莫要因小失大。”

他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狠。

但事实就是这样，金泰亨就像隐形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系统和宴华岁绑定，他又如何不知道她此时的犹豫不决和无措惶恐。

这是主系统的失误。

他选错了人。

像这样对于拯救对象投注太多感情的人，虽然可以快速地完成任务，但也最容易叛变。

但宴华岁不仅仅是重视攻略对象，她也把随身系统当成了朋友。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清楚了。

系统无法伤害系统，但外来数据却可以无视规则。但凡她心再狠一些，可以利用这条信息，反过来帮助那个叛徒消灭他的。

因为情感丰沛，所以才左右为难。

宴华岁“我不会杀他的。”

对啊，造成一切的明明是我啊。

是我骗了金泰亨。

所以为什么要让他付出代价呢？

混乱不堪的思绪下，心底的声音却更加清晰。摒弃所有道理，逻辑和理智，只顺从内心的那一个最急切真实，来不及思考的声音。

宴华岁“我不会杀金泰亨的。”

系统002“你真是…自找苦吃。”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然后声音再次变得断断续续，最后消失在我的脑海里。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果刀，手一松，扔在了地上，地板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颓然又挣扎地抱住了金泰亨的手臂，像是抱住了苦海里的一段枯木。

…再给我点时间吧。

我会…解决掉那个造成一切的源头。

女孩蜷缩成一团，就躺在自己身侧。

即便闭上眼睛休息，可眉头依旧紧皱。

金泰亨抬起手，极轻地抚平着女孩紧皱的眉头。像是一阵微风拂过，也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因为太温柔，太小心，所以女孩并没有因此而惊醒。

凝望着女孩的目光温柔而清明。

金泰亨“足够了。”

金泰亨“这种程度…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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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消灭那个叛徒，建功补过，你送我回原来的那个世界。”

“你舍得放弃她吗？”

“嗯，我有把握。无论以后她在谁身边，经过了多少个世界，她都绝对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