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时分将至,宫门即将落钥,姜放也准备要迎接自己的值夜的痛苦时刻。
安顺非常热心得帮着姜放带了晚膳,一碗莲子百合粥,一碟酥油炸过的虾肉,两个葱油蒸饼,反正这一顿饭吃得姜放十分顺心。
可是姜放一想到待会儿苦逼的夜生活,就!想!哭!
弘历一定又会百般折磨他,一会儿要揉肩,一会儿要揉腰,一会儿又要揉腿……
姜放刚系好马褂的扣子,安顺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别出去!”
“啊!”姜放愣住了,“不出去我咋守夜啊!”
安顺轻声道:“皇上过来了。”
看着安顺面容紧张,姜放凑过去,疑问:“出什么事儿啦?”
“我也没听见圣驾来的声音啊!养心殿的执事太监病啦?所以就没喊两嗓子告诉圣驾来了?”
安顺拍了把姜放的帽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那就是说皇上很生气,都没通知执事太监让做好接驾的准备,就急匆匆得过来了。”
姜放刚刚听罢安顺的话,正在脑补会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高喊,“什么劳什子的物件!敢窥着朕的皇子!送慎刑司去!好好拾掇拾掇他的皮!”
声如洪钟,龙颜大怒,姜放这回便体会到了什么事天家的威严。
姜放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划过,忙把小窗开了一条缝儿,就看见两个太监使劲拖着一个头蒙着麻袋的太监往外走,那被拖拽的太监使劲蹬着退,像是及其痛苦。
安顺赶紧催促姜放关窗,“你不要命啦!无皇上传召不可窥探!”
“那个太监为何头上套着麻袋?”姜放刚进宫不懂这些,自是问问宫中老人儿的安顺。
安顺惊讶,“你确定看到的是麻袋套头?”
“是呀!那么大个麻袋套在脑袋上,我怎会看花啊?”
安顺好像受惊过度,自言自语起来,“那麻袋装的是几只野猫……”
野猫?猫爪?脸蛋!姜放赶紧捂住脸,“这么……可怕……”
姜放规规矩矩得侍立在一旁,心中惴惴不安。
可看旁边的弘历,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练字幕贴。
姜放历数自己这几天犯得罪行,吃了嫡福晋的芝麻糕,值夜打瞌睡,洒扫时摔了一个花瓶,布膳时不小心将汤汁洒出烫到了弘历……
想着想着越来越多,姜放开始冒冷汗,想来自己今晚也像那太监一般也要受猫刑了,忌日到了……
所幸,他一不做二不休,跑至书案前跪下叩首。
弘历停了笔,愣了一下,“你这出儿是作何啊?”
“奴才有罪。”
“啥罪?”
“奴才吃了熹妃娘娘赏给嫡福晋的芝麻糕,按摩时力道有时有些大捶疼了您,还有还有那碗老鸭子汤烫伤了您……还有……好多……”
姜放一边说一边哭,“想不到来这儿一不小心当了太监,可是还没当几天小命也没了,彻底绝望了!”
“望您赐我全尸吧,我不要受猫刑,不要去慎刑司!”
弘历哭笑不得,“你这说得什么跟什么,什么没小命了,我几何想要你命啦?”
“芝麻糕是我让你吃的,烫到我的是那老鸭子汤,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至于按摩重了,我让你重些你才加重力道的呀!”
姜放真没想到弘历会这般为他开脱,“可,可我打碎过花瓶……”
“不是扣了你月钱了吗!”
“可是那花瓶那么名贵,怎么可能值三两银子。”
“那你觉得花瓶值多少钱啊?”弘历走到姜放面前,蹲下来,看着姜放说道。
姜放努力转动脑袋,“三百多两?”
弘历噘嘴点头,“唔,可比这个贵哦!”
“那……”
“哎呀!花瓶这事儿确实给你算轻了,花瓶也就一千两银子吧。”
“啊!”姜放害怕了,咋还?一年自己也就挣个三十多两银子,加上过节及主子们过寿给得赏银,也就五十多两,自己得给弘历白白打工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