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这一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晚上，谜亚星三人前往了轮船中央坐在人群最后方。

船长带着船员整理了价格表，十分钟后，船长拿着名单回到台上：“恭喜这十位先生小姐获得三天后品尝血鳗鱼的资格。”

船长每念出一个名字，没被念到的女人脸色就苍白一分。焰王就差嗑着瓜子看戏了，他跟谜亚星道：“你看第一排那个，小脸蛋都黄了。”

“趁现在我们去一下底舱。”谜亚星眼睛一转，回头朝着两人招招手。

来到底舱一具具尸体被挂在天花板上， 脚尖悬空。他们身上穿着属于人的衣服，也应该是人，但模样却不是人类的样子。

尸体脸色青白， 脑子鼓胀， 青筋从脖子爬到脸上，眼睛都快要跟鱼似的爆出眼眶。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身上沾满了粘液， 粘液从脚尖滴落到地面，将他们的双腿也黏在了一起，好像成了鱼尾一样。

面上的鼻子和眼睛逐渐融在一起，既像人， 又像是在朝着鱼类转变。而他们的腹部则高高凸起，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都好似已经怀胎八月。

浓重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这样惊悚的一幕， 将三人震在原地，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

潼恩脸色煞白， “他们是已经死了吗？”

但这句话问出来后，潼恩心里就有了答案。变成了这幅样子，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底舱内到处都是粘液滴落的声音，谜亚星放缓呼吸， 尽量少吸这里的空气。他看着地上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反着光的粘液， 低声道：“大家小心一点看看有没有活的。”

三人小心的在尸体中穿梭。越往深处走，腥味越是浓烈，这种腥味犹如让他们置身在一片数年没有换过的死水里，死水里藏着腐烂的鱼虾尸体和水草，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种对鼻子的折磨。

走着走着，一双青白的脚尖从谜亚星的手旁擦过，谜亚星突然一顿。

他转过身抬起头，盯着碰到他手臂的尸体。

尸体的眼球凸出，头被绳子勒得垂下。谜亚星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身后的潼恩奇怪问：“谜亚星，怎么了？”

“他们好像不是尸体，”谜亚星抿抿唇，“他们应该都还活着。”

身后两个：“？！”

潼恩想一想他们没死的可能就觉得一阵脊椎发寒，她低呼：“这怎么可能！我刚刚仔细观察过了，他们已经没有呼吸了。”

谜亚星转过头看向他们，忽然问道：“鱼是用什么呼吸的？”

不待旁人回答，他就自言自语道：“是用腮，鼻子只是鱼群单纯的嗅觉器官。”

焰王跟着抬头看向尸体，短短片刻，他的额上已经泌出了一层薄汗，“把他们弄下来看看？”

他们将一具尸体从天花板上放下来。尸体没有任何知觉，双目瞪大，诡异得仿佛在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谜亚星摸了摸他的鼻端，确实没有了呼吸。他双手向腮边两侧抚摸，没有摸到什么。手电筒往下，谜亚星突然看到尸体咽喉两侧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小心地伸手摸去，找到了一条缝隙，他抬起表层的皮肤，下方果然是一个透着热气的鱼鳃。

谜亚星抬头看向其他人。

他们盯着谜亚星指尖的鱼鳃处，脸色复杂，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是活人。

变成这幅模样之后还活着，谁也说不清对这些人来讲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是活人，但他快要死了，”谜亚星低声道，“呼吸微弱，心跳衰败，最多坚持一个小时。”

他收回手，在衣服上擦掉手上的粘液，“船员检查你们的时候，只检查发热没发热吗？”

潼恩收起难言的心绪，“还有眼睛。”

焰王打出火光，谜亚星借着灯看着受害者的眼睛，受害者的眼球部分除了覆盖上一层雾状的白色后并没有其他的症状，他想不出这代表着什么，正要移开手时，谜亚星突然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深海里的鱼，眼睛是会退化的，对吗？”

甚至有些鱼根本就没有眼睛，有了眼睛也起不了视物的作用。

谜亚星好像抓到了什么苗头，他仔细检查着受害者，鼻子没有变化，越过鼻子，谜亚星掰开了受害者的嘴唇。

一股腥味扑面而来，谜亚星屏息，发现受害者的牙齿也发生了些变化。牙齿逐渐变为了利齿，犹如鲨鱼那般像鱼类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