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揽月略感不耐准备转身离他远一些时,宇文护拉住了她的手:“揽月。”
揽月神色微动,回头看向宇文护,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是揽月,我分得很清楚。”宇文护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阻止揽月离去,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但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以后,似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了揽月的房间。
揽月看着宇文护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呆愣了半晌,才走上前将门窗关好。
自那日以后,揽月甚少见到宇文护。但这种情况维持得并不久。很快,他们两个又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只是,宇文护开始沉迷酒色,无心政事了。看来独孤般若成亲那日真是伤透了他,连野心都顾不上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宇文护突然心血来潮把揽月唤了过去。
揽月走到宇文护房中,见到那一群身着红衣翩翩起舞的舞姬,微微皱了皱眉。
宇文护甚少传唤她,通常都是他来她房中找她,偏生又什么都不做,只是谈心或者是面对面静坐。
像今日这般场景,揽月从未见过。
揽月不在乎宇文护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但若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都不会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
揽月丝毫不怯场,径直走到宇文护身边,接过跪坐在他身边的一名舞姬为他斟的那杯酒放到一边:“酗酒伤身,太师还是不要再喝了。”
宇文护也不恼,喝得半醉的他朝着揽月笑了笑:“你来了。”
“太师唤揽月来,是想要揽月做些什么?”揽月直视着宇文护的眼睛,冷静地询问道。
宇文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挥手让那群舞姬都出去。
“揽月也是名满京城的舞姬,但我只在初遇你时见你跳过一次舞。”宇文护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揽月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为他跳一支舞罢了。
揽月并不排斥,她清冷却不清高,因为她早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揽月从前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大家闺秀会的她都有所涉猎,甚至还练过剑。她的舞技更是超群,她不像普通青楼女子一般有一股风尘气,寻常舞姬更是完全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宇文护看着翩翩起舞的揽月,这时的她同第一次见到的她逐渐在他脑海中重叠,却又有些不同。
一舞终,揽月站在宇文护面前,没有了动作。
宇文护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猛然推开门闯进来的杨坚打断了。
杨坚一来便提剑指着宇文护,神情异常激动:“宇文护,我们杨家与你何仇之有?你居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宇文护挑了挑眉,将揽月拉到身后,才把注意力集中在杨坚身上:“这不是陈留的杨世子吗?怎么了?”
揽月不禁看向杨坚。这就是那位在朝堂上被宇文护吓晕过去的杨坚么?
看起来没有那么弱,相反,他内里的野心不小。
“别装傻充愣!”杨坚被宇文护调侃的态度弄得越发愤怒起来。
宇文护歪头看了看他和他手中的剑:“世子就是要我的性命啊?什么仇啊?还是说陈留郡公要反了?”
揽月不禁侧目看了一眼宇文护。
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跟用剑指着他的人开玩笑,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宇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