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八)

嫋嫋因为不吃不喝又昏了过去，程家的气氛愈发沉凝。

众人都轮番劝过嫋嫋，莲房哭得眼睛都肿了，嫋嫋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拒绝吃任何东西。

只有昏过去之后才会被喂一些吃食还有药物，但是众人都清楚若是嫋嫋的心结不解开还是会一心求死。

程家认对待这样的嫋嫋真的是束手无策，看着这样的程家任嫋嫋无动于衷，但是却是感知到了程少商的动摇。

不过在医官诊断完，说了一句:“若再不好好养着就真的没命了”之后，青苁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女公子一心求死，女君也是食不下咽，女君是真的心生悔意有心弥补，难道女公子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程少商清楚地看到了所有人的沉默一阵然后才反驳地青苁。

自那之后程少商就更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

程少商知道他们心疼他们心疼一心求死的嫋嫋，有悔意，但是觉得嫋嫋太过绝情也是真的。

但是也正因于此才让人不上不下地难受，若是所有人如同葛氏或者她大母一般不分好歹还能分断，可如今，这算什么？

嫋嫋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她也明白她的今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得自在，所有不自在的因素都要剔除，所有的因果都要一一了结。

嫋嫋抬眼看向青苁:“我从来都没有怨过，只是想了解一切因果，程家养育之恩以兵书还之，父母生身之恩以命还之，理所应当。”

程家认沉默了，萧元漪的哭声突然响起:“都是阿母的错，阿母不该自以为是以为你只是在家中吃些苦头就放任娣妇，都是阿母的错，你给阿母一个机会让阿母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嫋嫋却是看向了莲房道:“莲房你不如向大家说说你为何这些日子一直在哭呢？”

莲房身子一抖，直接跪了下去。

嫋嫋却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笑了，对莲房继续道:“萧元漪想要弥补，我觉得弥补不了了，她似乎想不明白，其他人也想不明白你不妨告诉大家为何啊？”

莲房却是抖得更厉害了，依旧不说话。

嫋嫋神色凌厉地看向莲房道:“抖什么！说！”

“你是鬼，是恶鬼！！女公子一心求活，心性坚韧绝不会求死，你的习惯处处与女公子不同，而且女公子从未习字，更不用说读什么兵书！”莲房神色惶恐中又带着恨意，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吃惊异常。

嫋嫋闻言笑了，转头看向萧元漪，嗤笑一声:“你知道程少商在家受了苛待也知道程少商从未习字，怎么就对我拿出那一卷兵书一点都不奇怪呢？怎么你萧元漪觉得对我好就是在弥补你死去的女儿吗？你的女儿早被饿死了。”

程家老夫人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程家人也被吓傻了，嫋嫋见状也不装了，直接从床上起身，坐到桌旁自顾自喝了一杯茶。

嫋嫋的伤他们是见过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不可能区区五天就好了，这下他们是真的相信了。

“你说说，让我安安生生地死遁，自此与程家再无关系，你们程家得了可以立家千年的兵书，我得了自由，多好啊！如今这么个局面你们说该这么处理呢？”

嫋嫋继续不轻不缓地说道，说的话却是一字一句地砸到程家认耳中，程老夫人更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