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兼得

91、二者兼得

经过两轮投壶，桃芳华和沈如霜箭箭不偏不倚，都直入铜壶，李云秀和胡蕴真也只是一箭投偏了，其他女眷也有失有中，不一而足。

吉元琪则是最惨，一半的竹箭都失手了，八九杯桃花酿下肚，虽然这次宴席酒水只是新酿的甘饮，酒劲不强，却也是禁受不起，不敢再比，忙以身子不适为由催着金来利扶她离席，回客栈休息。

这时各人也都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当即众宾朋辞谢而归，桃满天让夫人带着桃不言桃芳菲吴娉婷自去后堂寝室，留下凌天工和桃芳华谈论今日形势。

眼下已有朝堂方面的襄阳大都督府、京师禁军右神威军，江湖帮派则有太原府天骏帮，都已向桃家堡示好了，对于这三家该如何周旋，后面还会有哪些势力不甘寂寞，会有什么手段，都应该好好探讨。

凌天工觉得于襄阳毕竟是地头蛇，桃家堡如今招兵未成，势力尚不足与之抗衡，还是先维持友善局面，可以暂时归附旗下，以待壮大；更何况能得到桃香川周围三县地盘，最重要的是丹阳掌控着水运码头，扼守江淮岭南与京都钱粮运输的咽喉，不仅可作为桃家堡外围屏障，还能震慑京畿，不失为上善之选。

桃芳华固然也认可凌天工的说法，不过也提出桃家堡若屈居方镇之下，甘做官府附庸，未免有负此次大造声势、领袖武林的雄心壮志，拉低桃家堡的格局和声誉，况且以后难免做为前锋与京畿禁军对抗，让藩镇坐收渔利。

桃满天和凌天工皱眉问道，那该如何取舍？

桃芳华笑道：“为何要有取有舍？两者兼得不可以吗？酒席上父亲说得就挺好啊，桃家堡本就归属于山南东道管辖，我们又不造反，自然听令于大都督府，故而我们也不存在归附投诚之说，静观襄州作为即可，若于襄阳依言将三县账册符印交付桃家堡，我们也就却之不恭；若是口惠而实不至，我们则师出有名，言道于襄阳毁约在先，自去取这三地为我所有，就当是牛刀小试，第一次练兵吧。

“至于禁军那一头，我们也可以提出条件，不可能做为右神威军所部一个小小军府，要做就做与北衙十军平起平坐的禁卫，由我们自请番号，报皇帝钦封，不设监军，不驻防京畿，也不需要朝廷的粮饷军械。我们只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军号，用以昭告天下，名义上听皇帝调遣即可。”

凌天工道：“侄女这个想法好是好，恐怕安启璨不会答应吧？”

桃芳华微笑道：“安启璨算哪门子天使钦差呢？禁军中不止他一个军使，他更代表不了朝廷，他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只需要把我们的意思传回京城就可以了。再说既是谈判，就跟做生意一样，总得讨价还价你来我往，不到最后，安知成与不成呢？”

凌天工暗自点头，捻须夸道：“贤侄女真是运筹帷幄，巾帼远胜须眉啊！堡主，你意下如何？”

桃满天对宝贝女儿当然是满意之极，连称甚好，就依华儿之言行事。

三个大头领正谈得高兴，桃金水带着妙法堂的一名弟子来了，原来是柳学渊呈送给堡主的录用名单，早上文试的十几名参选者，文章与才智均无出类拔萃者，勉强录用了两名，请堡主过目裁定。

桃满天见名单上写着两个名字“段青鸿”“颜俊傲”，后面还有二人的出身、籍贯、年龄等简单的履历，桃满天看了一眼笑道：“柳宗师自身学贯古今，眼光自然高绝，能勉强入他法眼也属不易了，你们两位若有兴趣也过目一下，就此照准了吧。可惜本次定下了比武招亲的法子，华儿可就失去了招选秀才书生的机会了。”

桃芳华心里一动，接过名单笑道：“那也未必啊，自古文武双全的男儿也比比皆是，谁说读书人里面就一定没有武艺高强的英雄豪杰呢？”

看向二人的履历，见段青鸿是荆南道江陵府人氏，年方二十四，颜俊傲是京兆府万年县人氏，年纪二十三岁，二人皆是当地的生徒。桃芳华略感诧异的是，颜俊傲的履历有一句写道：“出自琅琊颜氏”，这人是否与本朝罹赴国难的颜老太师有所关联？那可真是名动天下的世家大族啊，竟然也来参选桃家堡的客卿幕僚？

这时凌天工已经笑道：“老哥我是没有异议，既然是柳老夫子钦点录用了，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桃芳华回过神来，将名单还给父亲，也点头道：“女儿看此二人也很好，可以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