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

44、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等桃满天发话，李云秀美眸一瞪，斥责道：“比什么比？菲儿不可胡闹。还有华儿，虽说本朝风气开明，男女尊卑不再有云泥之别，可是女子毕竟是女子，日后总要嫁作他人妇，到时候这桃家堡也要跟着改姓吗？

“华儿你再能干，终究无法跟不言争这少堡主之名，还是继续做你的大小姐吧！”

桃芳华不以为然道：“母亲说哪里话呢，天下女子不一定就比男儿差，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子都能做。再说了，女儿也没想要嫁人呀，就算嫁人也不随夫家姓，我桃芳华永远姓桃，何来桃家堡改姓之说？”

李云秀冷笑道：“话别说得这么早，你娘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深知大姑娘的心思是多么善变不靠谱，到时候遇见个如意郎君，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什么都听他的。”

桃不言见母女二人斗起嘴来，不由尴尬地看了下马轲等人，桃满天赶紧出言止住妻女：“好了好了，今日事今日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论。眼下先把五位新入门的弟子，编列在册，归属本堂，是为正事。

“本堡外三堂分别为‘曜日’、‘明月’、‘清辉’，那就由本堡主决定，暂录为‘曜日堂’弟子吧。大山，带他们五人到圣手堂包扎一下伤口，再登记名籍，交由曜日堂主事安排吧。”

桃大山躬身领命，对马轲五人说道：“五位请随我来。”

马轲诸人眼望桃不言，请他示下。

桃不言点点头道：“五位哥哥，那就先依我父亲的意思去吧。曜日堂香堂就在太昊桥附近，离堡主府中不过五里之地，小弟得空必常去相见，五位哥哥也可随时来找我。”

马轲等人只好点头应允，各向桃满天夫妇抱拳施礼，跟随桃大山离开五方庐，往府外而去。

待诸人走远，桃满天才沉下脸来，对桃不言说道：“臭小子，你可真是涉世未深、任性胡闹，如何可将吴神医炼制的‘重阳丹’随意施舍？不但是轻慢糟蹋吴神医的心血结晶，还不明白为父的一番苦心孤诣，如何能成大事？”

桃不言有些惭愧又有些不解道：“儿子擅用重阳丹确实该骂，但并非随意糟蹋吴伯伯心血，能够助人危难保其健康，区区几粒丹药何足道哉？这跟父亲的苦心又有何干系？”

桃满天叱道：“真是竖子不可教也！重阳丹乃是吴神医为了强筋健骨、淬炼真气而精心炮制的秘药，每月才可服一丸，助门下优异弟子提升修为。药材何其珍贵难得？武林人士莫不垂涎，你却视如泥丸木核，说什么区区几粒丹药何足道哉？”

李云秀拉着桃满天回堂中坐下，陪笑道：“阿满，你就别再数落不言啦！你就说说这里面有什么深意，我也不明白呢。”

桃满天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桃芳华，说道：“我看华儿应该明白这其中的用意，你们就问她吧。”

李云秀转头看向桃芳华，桃芳菲撇嘴道：“大姐知道什么呀？我看她也是一头雾水呢。”

桃芳华狠狠挖了妹妹一眼，冷冷道：“那我就替父亲好好指教一下小弟幺妹。父亲考验五位新人，用意大体有三个：

“其一，便是为小弟收拢人心，此刻设置一些门槛阻力，让他们觉得进入桃家堡不容易，就会更珍惜这个机会，感念小弟提携相助之恩；

“其二，可以试探出新人的品性。看不言之前的神色，我想小弟在他们进入院子之前，就已经分别给了他们重阳丹了吧？只要他们心虚胆怯，必然早就偷偷服下丹药，以应付考验。可是一旦服下重阳丹，再饮下幽泉水，就会真的中毒，因为重阳丹中有一味铁骨草，与幽泉水相融便为毒药。

“只要五人中有人服用了重阳丹，当场便会毒发呕吐，皮肤溃烂。还好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可见小弟这五位朋友都是忠诚坦荡之人。

“至于第三嘛，我也只是猜测，还不敢肯定，父亲应该是为了测知他们的内功路数，了解他们的来历渊源。因为这幽泉水非同小可，再加上伤口流血，导致身体虚弱，重者可能昏迷，轻者也是形同泻药，那时吴伯伯就可以出手医治，以他老人家的修为造诣，自然可以很轻易在诊脉接触时尽悉他们的内力根基，他们的底细也就一清二楚了。”

桃不言和桃芳菲听得目瞪口呆，照桃芳华这么一分析，桃满天这看似简单的三道考验，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心机，把马轲等五人了解了个透彻，这样的父亲真是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