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斩将旗

10、磨刀霍霍斩将旗

季那摩则尖着嗓子呼喝众军：“快快拦截叛军退路，不得使其漏网一兵一卒！”

段文通和振威校尉、昭武校尉闻令而动，急忙领着所部一千余众全速狂奔，去前方高地堵截淮西牙军的退路。

李淳看着李娇父女倒在血泊之中，李娇嚎啕大哭，心下不忍，下马走近凉亭，温言劝慰道：“这位姑娘，令尊伤势沉重，请先节哀，让我看看可还有救？”

李娇闻言抬起小脑袋，泪眼朦胧地望了李淳一眼，颤声道：“对对，你快看看，救救我阿爹……”

李淳蹲下身，扶住了李云海肚子上的长矛，只见矛尖没入极深，伤及脏腑，眼见是回天乏术了，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李娇小脸泪如雨下，揪住李淳衣袖焦急的问道：“你能救我爹吗？快说话呀！”

李云海努力睁开眼睛，指着李淳断断续续地道：“官军……牙军……都是贼……娇娇……不可信……”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李娇一把推开李淳，扑在李云海尸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李淳木然站起身，只听得山路上季那摩说道：“大将军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叛军就在脚下，理应用心部署，以求全胜。快请上马！”

李淳沉重地走出凉亭，飞身上马，说道：“中尉大人觉得应该如何部署？你来定夺。”

季那摩也就当仁不让道：“自然是多多准备滚木礌石，等到我军将敌军后路堵死，便可居高临下，箭矢齐发，木石俱落，杀他个片甲不留。”

李淳点头道：“你来安排吧！”

……

登上李家寨的通道，最凶险的关口正是李长林所在的“虎跳石”，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并不夸张。

吴少聪指挥着手下牙兵连续冲上去三四批人，都被李长林精准的弩箭射击撂倒了。

偏偏巨石下山道狭窄陡峭，无法聚集多人同时进攻，吴少聪气急败坏，令牙军中善于攀岩走壁的健卒，抛出飞爪勾住石壁上棱角和灌木，四处攀援而上。

李长林见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柴刀，像猿猴一样飞跃腾挪，挥刀急剁，一条条绳索皆被砍断，从高处摔下的牙兵像下饺子似的，惨叫声不断回荡在山谷深沟。

吴少聪见状气得把铁箭杆一下拔出眼眶，血流满面，脸色狰狞地命令牙兵砍倒周围大树，斜靠到巨石下缘，就像一架架攻城云梯一样，众牙兵踩着树干，往上冲锋。

李长林毕竟寡不敌众，弩箭也所剩不多，眼见牙兵势大，纷纷冲上周围巨石屏障，奋力砍杀射倒了十几人，也已是被捅了好几枪，身受重创无力再战。

牙兵们围住李长林，李淳和季那摩在两边山崖领兵埋伏，看得真真切切，李淳再也忍耐不住，一箭射死了一名牙兵，喝令左右弓箭手动手，弓箭手一排羽箭射出，围着李长林的牙兵倒了一地。

季那摩急忙阻止道：“再等等！段老将军他们尚未发出信号，此刻出击，贼军必然转头逃跑，则功亏一篑！”

李淳终于怒道：“全歼叛军就那么重要吗？未竟全功又能如何？良民义士横死眼前也要袖手旁观？难道朝廷要丧尽天下民心才满意吗？”

季那摩老脸涨得通红，手指着李淳一时语结：“你，你，你……”

此时突然间山上锣声齐响，一群寨丁山民手执缨枪锄头，砍刀棍棒，黑压压地冲下山坡，往虎跳石围去。

片刻间，冲上巨石的牙兵都被杀了个精光。

山石下的吴少聪和几名裨将听得上面喊杀震天，面面相觑，一名裨将说道：“不好了，难道是唐军杀到了？大将军快退吧，否则可能全军覆没！”

吴少聪独眼中寒光暴射，一剑劈倒了那名裨将，喝道：“乱我军心，必斩不饶！哪里有什么唐军，不过是一些山野刁民，何足道哉？大家全都给本将军……”

不及说完，他的一颗斗大头颅已经飞了起来，直滚到一排牙兵脚下。

吴少聪无头的尸身栽倒一旁，污血狂喷，一名裨将举着血淋淋的大刀喝道：“主将无能，罔顾我等性命，害我等深陷绝地重围，本将唯有除之以自保。同袍们要死还是要活？”

一众牙军相顾无语，另外两名裨将提声拥护道：“自然是要活命！请高将军振臂一呼，率领兄弟们杀出血路，兄弟们唯高将军马首是瞻！”

四下围拢的牙军也都随口呼应：“唯高将军马首是瞻！”

高将军于是挥舞着大朴刀，叫道：“众军退下山谷，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急速返回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