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煜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凌不疑冷眼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站在那个囚犯对面的那人,手里拿着笛子,得到命令之后便站在牢里演奏了起来。
就在笛子吹响的那一刻,原本坐在地上的那人,脸色却渐渐苍白了起来。
半盏茶之后,那人额头上出现大颗大颗的汗珠,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比白纸还要白上几分。
程少煜就算再傻也猜到了,绝对是那人的笛声有问题,她和少将军一直站在这儿也没事儿,那就是刚刚的蜈蚣。
这笛子的作用,应该就是用来引导蜈蚣的。倘若猜的没错,蜈蚣这会儿定在那人的五脏庙内,玩的正起劲。
从那时起,程少煜便在心中暗下决定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眼前这个男人,他总有一千种法子,让你哭也找不到地方。
一盏茶之后,那人左手依旧软绵绵的垂着,脸上的颜色一会儿不如一会儿,右手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起来。
刚开始还能咬着牙挺一会儿,渐渐的那人开始喘息,竟然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凌不疑倒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发生。
那人倒是个硬骨头,就算这样了依旧咬着牙硬挺,倒也是个铁骨真正的汉子。
凌不疑看着不远处桌上燃着的香,又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打滚的人,程少煜明白了,将军在用香计算着时间,他就是想知道这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究竟能撑多长时间。
那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终于忍不住求饶了,脸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脸仿佛被水洗过一般。
凌不疑对一旁吹笛的人摆了摆手,那人立刻停下的手中的动作,凌不疑微微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人,那人觉得眼前的男子分明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劲儿,这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凌不疑笑的十分阴沉,不紧不慢的说道。
凌不疑你现在还觉得我这张脸好看吗?
这句话看似在给地上的那人说,程少煜却觉得这人分别是在给她说话。
程少煜生平第一次盯着那人的眼睛看许久,也不曾看明白这人脑中究竟有怎样的想法。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十分惨白,躲了一下才说道“凌将军饶命。你想要什么我全都说。”
凌不疑好看的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凌不疑洛城的城防图在哪儿?
那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凌不疑的问题,换了两口气之后说道“太尉府书桌底下的暗格中。”
凌不疑抬脚想要走的时候,墨色的长靴上边绣着翩翩起舞的白鹤,却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了,那人虎口处有一层淡淡淡的薄茧,一看就是常年拿兵器的。
那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似乎拼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那人:“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还请凌将军高抬贵手,给我个痛快,我不想这么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