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扶眉庄坐下,劝道:“是,我们当然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只是上次的事,皇上就已经摆明了要袒护她,我们不能在这时候撞上去,只会往自己身上招惹嫌疑。这事急不得,姐姐先把院子里的玉兰花挪去废弃的屋子里养,假以时日必能派上用场。”
温实初望着甄嬛,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笃定,他不仅有些钦佩。
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危机,她永远是沉着冷静的,又能很快分析出下一步该怎么走,于困顿昏暗之中,也总能寻得一丝光亮所在。
春漪再度侍寝后,人人都以为她会复宠。
然而事情正出所料,皇帝随后便将春漪抛诸脑后,最得宠的,仍然是陵容。
对比眉庄生产后,她与甄嬛皆遭冷待,而有嫌疑谋害眉庄的陵容,反倒能再度获宠。
如此看来,皇帝是信陵容,而疑了甄嬛与眉庄?
陵容再次得宠,一时风光,甚至比最初得宠时更甚,连带着安比槐也极受皇帝重视,当着文武大臣数次受到嘉奖。
这一日,皇帝与皇后在寿康宫。
太后谈及果郡王与孟静娴,笑语:“十七福晋这一胎快生了,太医去看过,十有八九又是个男胎。”
皇后眉目温和,“十七福晋真是好福气,有两位嫡子。”
太后颔首,转眸看向皇帝,眸色复杂,“老十七福气不错,叶格格也生下了庶子,多子多福,终是皇室兴盛之象。可是皇帝啊,子嗣方面,你还要多多地上心。自熹贵妃生下六阿哥后,宫里便再没有皇子出生,那些年纪轻的嫔妃,皇帝也该多顾及一些。”
太后对子嗣的事发愁,皇帝又何尝不愁。只是再愁的事,也不愿让人明面上拿来说,那种感觉就像皮肉上被撕开一道血口子,只能生生将疼痛忍住,别无他法。
“皇额娘不必焦急,宫里虽然未有皇子出生,但惠嫔生下了公主,公主也是儿子的后嗣,也是不错的。”
提到眉庄,太后眉色温和些许,“说到惠嫔,哀家倒是想起来,她在嫔位上也有多年了,皇帝要不要晋晋她的位分?毕竟也是生下了公主的。”
皇后故意不出声,抬手端起一盏茶,轻轻敲打着茶盖,不动声色地窥探皇帝的神色。
皇帝思虑片刻,浮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似结成厚厚寒冰的地面突然开裂,寒意一点点渗透开,让人望而生寒。
“熹贵妃回宫前不久,惠嫔才晋了嫔位,若现下再晋封,恐有不妥。倒是安嫔在嫔位上已有多年,她为人又温柔谦和,想来可以晋一晋位分。”
皇后不意皇帝提到陵容,指尖一顿,强装作镇定,放下茶盏。
太后更是没有想到,当下便有些不悦,“惠嫔好歹生有公主,安嫔进宫多年,未生下一子半女,皇帝若是贸然晋她的位分,是否不妥?”
皇帝面上仍是笑着的,只是眼神愈发冰冷,他的态度摆明了不是与太后商议,而是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