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情系

流朱的脸唰地红了，直红到耳根，“买这个做什么，价格不菲吧。”

卫临脸也红了，忙着表白自己，将珠花往流朱手里推，“你值得。”

流朱心里涌起甜意，又害羞着不敢接。

卫临贴近几步，“我给你戴上。”

“诶…”流朱终究没有躲开，任由卫临给她戴上珠花，心里似滴着蜜，一点一点直浸入四肢百骸。

送卫临走后，流朱回宫，一边走一边笑着摸发髻上的珠花。

不知不觉中走到正殿门前，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甄嬛与眉庄站在廊下，槿汐与浣碧也吃吃地笑着看她。

晚间，殿内只余甄嬛与流朱两人。

“白日里眉姐姐在，怕你害羞，便没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甄嬛轻声问流朱，俨然一副长姐的样子，而不是熹贵妃。

流朱低下头，羞赧道：“我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她和卫临从未互表过心意，只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这一步。

若真要追根溯源，每一次两人并肩行走在长街上，都是证据。

甄嬛轻笑，抚一抚流朱鬓边的碎发，笑意达到眼底，然而那深深的笑色背后，也掩藏着无尽的不舍。

“我的流朱也长大了，到了该许婚的年纪。从前总觉着你还不成熟，且要好好为你挑挑，现下你自己有了可心的人，也省了我一桩心事。”

流朱的喜色渐渐消退，“小主，其实我不想嫁人的，我舍不得你。”

“傻丫头，”甄嬛笑着嗔怪，“缘分到了，怎可犹犹豫豫呢。我是一辈子填埋在宫里的命数了，只希望你和浣碧都能嫁得如意郎君，从这里走出去。”

若非不得已，谁会愿意在宫里待一辈子呢。

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换来的却是数不尽的辛酸、数不尽的风浪。

有时坐在廊下，抬头瞥见上方那窄窄的一片蓝天，那样的念头是愈来愈强烈。

空中的飞鸟尚能来去自如，尚能在广阔天地间留下一片痕迹。可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豢养的鸟儿，囚禁在小小一方笼里，想飞出去，却四处碰壁。

流朱看出了甄嬛眼中的期许，心中的不舍更重，“奴婢与浣碧都嫁人了，小主也会很孤独吧。”

甄嬛握住流朱的手，宽慰她：“不会，有槿汐陪着我，弘历需要我的提点，弘曕灵犀需要我的照料，我哪里有时间孤独，又哪里有时间伤感呢。”

流朱躺在甄嬛的膝上，撒娇道：“奴婢就算嫁了人，白日里也要按班次来伺候小主，小主可不许赶奴婢走啊。”

甄嬛拍拍她的背，“那是自然，到时卫太医跟我抢人，我还不依呢。”

甄嬛与流朱这般亲密，仿佛又回到了凌云峰时，三人同吃同住，彼此照顾、互相勉励，没有主子奴婢，没有尊卑礼仪，真真是极好的。

这么多年，享乐时有流朱，受苦时也有流朱。

其实，浣碧若非甄嬛的妹妹，流朱在甄嬛心里的地位，该是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