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劝道:“小主,那毕竟是皇上啊,他想去哪便去哪,您可怪不得皇上啊。”
祺嫔气道:“皇上本宫是怪不得,安嫔那个小贱人还是怪得的!等着,本宫非给她点颜色看看!”
晚间,闲月阁。
陵容坐在灯下绣寝衣,宝鹃进来,道:“小主,夜深了,您别绣了。”
陵容含着笑意:“这是给皇上的寝衣,把最后几针绣完吧。”
宝鹃把一个瓷碗放在陵容跟前,“这是御膳房送来的梅子汤,最能消暑了,小主尝一尝吧。”
陵容放下针线,笑道:“现下还真有点渴了呢”,说着,她一饮而尽。
绣完寝衣,陵容问:“皇上今晚没有过来,是宿在哪里了?”
宝鹃:“皇上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呢,怕是不会过来了。”
陵容点头,起身,“伺候本宫休息吧。”
夜一点一点消逝,太阳悄悄探出头,晨光铺满殿内。
陵容睡醒,哭得喉咙干渴。
“宝鹃…宝鹃…”
话一出口,竟嘶哑得险些听不到声音。
宝鹃也惊住,“小主,您怎么了?”
陵容捏着自己的脖子,费力地想发出声音,发出的却只是阵阵咝声,说话的声音几不可闻。
“宝鹃,我的嗓子…我再不能唱歌了…”
宝鹃急得快哭出来,安抚着陵容,“小主,您别难过,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不久,许太医来了,然而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更查不出是什么问题,只说许是饮食方面不注意,平时又有些忧思,这才伤到了嗓子。
皇帝知道,只是嘱咐陵容好好养着,养好了再唱歌。
昔日充满莺歌燕舞的延禧宫,又恢复一片死寂。
陵容的得宠失宠只在一瞬间,这一日得宠了,被众人簇拥,被众人羡慕,那一日失宠了,又被众人踩在脚下,被众人凌辱。
得宠失宠,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正如这浮萍一般的命运,起时,纵然满心欢喜,落时,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掌控命运,在时间的洪流之下,每个人都是可悲、可叹的。
永寿宫。
甄嬛与眉庄闲坐,整理着各样丝线。
眉庄:“还是你心思巧,寻来这些五颜六色的线,织成一幅百花图,想象不到有多美呢。”
甄嬛将同色的线放在一起,不经意道:“成日在宫里闷着,实在烦得紧,再不找些什么来打发,可要闷坏了。”
眉庄笑嗔:“生儿育女的烦闷,可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呢。”
甄嬛抚一抚还很平坦的小腹,悠悠地叹一口气,“我没能陪着胧月长大,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尽我所能陪伴她。”
眉庄:“这个孩子留在你身边,也解了不能亲自养着胧月的苦楚,嬛儿,你是有福气的。”
甄嬛面色潮红,笑道:“说来姐姐复宠也许久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呢?”
眉庄抿一抿唇,无奈地苦笑,“刚进宫时是真盼着,只是发生了那么多事,如今再得宠,倒不盼着了,有孩子固然是好的,没有孩子,也是一样。”
在深宫中沉浮数年,人的心境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