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甄嬛,“你舍得?”
甄嬛轻笑,“胧月也将敬妃姐姐视为亲生额娘,臣妾即便是不舍得,也该为孩子考虑。”
皇帝心里揪起一丝疼痛,揽住甄嬛的肩,轻叹:“嬛嬛,都是朕不好,若不是朕执意赶你出宫,你与胧月不至如此。”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即便他现在对自己再好,过往的苦楚也是不可磨灭的。
甄嬛只想冷笑。
后悔了吗?愧疚了吗?后悔也好,愧疚也好,种下的伤害都是不可消磨的,又有何用。
可是这些怨,这些怒,甄嬛不能说出口,只得换了依依神色,“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以后四郎与嬛嬛能好好儿的,就够了。”
皇帝抱甄嬛抱得更紧,再与她要一个孩子吧,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孩子。
翌日,甄嬛去寿康宫请安。
传假消息的事,甄嬛也怀疑过太后。
“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长乐无极。”甄嬛屈身下拜。
太后慈祥地笑,“起来吧,赐座。”
甄嬛:“臣妾站着侍奉太后便好。”
说罢,甄嬛亲手为太后奉上一盏雪梨羹,“听惠嫔说太后近日有些犯咳,又总是有痰,臣妾特为太后制了一碗雪梨羹,里面放了半夏、天南星,都是可以消肿止痛、燥湿化痰的药物。”
太后就着甄嬛的手吃了一口,赞道:“味道很好,雪梨的甜味和药的苦味中和得很好,看来熹妃的手艺还是没变。”
甄嬛:“出宫前,太后便对臣妾时时教导,太后的恩情,臣妾铭感五内,实不敢忘。”
太后赞许地笑,“哀家不白教导你,被废了名位出宫,还能风风光光地回来,换作第二个人,怕是不会这么容易了。”
甄嬛:“臣妾有今日,也是太后关怀的缘故。”
太后又吃一口雪梨羹,“哀家的关怀,无非是不阻拦皇帝接你回来罢了。不过哀家也觉得奇怪,你这样气傲的一个人,怎么轻易肯回来呢?”
甄嬛抬眸看太后,太后的眼神里全是凌厉。
甄嬛忙跪下,低眉顺眼道:“皇上当日废臣妾出宫,臣妾虽有怨气怒气,但也深知此身是皇家的,自然可以由皇上随意定夺。一月前,皇上来凌云峰看臣妾,与臣妾说了很多肺腑之言,臣妾感念皇上心里一直装着臣妾,所以不敢再怨。再者,皇上是臣妾此生唯一的男人,臣妾心里亦是放不下,也割舍不掉的。”
太后又打量甄嬛一眼,低头默默饮雪梨羹,过了好久,才吩咐甄嬛起来:“起来吧,别跪着了。哀家问你,原也没有别的意思。”
甄嬛跪得腿发酸,费力地站起来。
这么一看,太后传消息的可能性倒也不大。
那么到底是谁呢?还能有谁呢?
长街。
甄嬛的轿辇路过,不经意间瞥一眼,一抹粉色身影立于门前。
陵容走过来,向甄嬛微一屈膝,“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万福金安。”
甄嬛吩咐轿辇停下,并不正眼看陵容,“安嫔仿佛清减了许多,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