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宫里总算平静了一些时日。待到夏季,皇帝又率后宫去圆明园避暑。
这次去圆明园却不大安生,前朝大臣屡屡弹劾年羹尧,说年羹尧居功自傲。
年羹尧与华妃已然有了失势之象,皇帝也不像之前那样宠信年羹尧了。
晚间,皇帝去清凉殿陪华妃用晚膳,与她说起了这件事。
华妃大骇,立刻跪下,“皇上,您切不可听信那些小人之言啊,臣妾哥哥平时是骄傲了一些,但他也深知自己能立下战功,完全是因为皇上的提携与信任,怎会居功自傲呢。”
皇帝默默注视华妃良久才吩咐她起来,“也就是前朝那些老头子爱聒噪,朕听听也便罢了。”
华妃小心地觑着皇帝的神色,“臣妾知道皇上疼哥哥,也疼臣妾,不会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你哥哥为大清征战沙场,你在后宫为朕尽心,朕怎会不疼你们。只是你哥哥如今身居高位,若不以身作则,只会引来更多的揣测。”
皇帝的语气虽温和,但句句都在击打着华妃的心。
自从华妃复宠,她就一直感到不安。皇帝会因为甄嬛降她的位,不再宠爱她,她实在不敢确定,皇帝心里还有没有自己。
再加上如今年羹尧也不像从前那样受皇帝器重,华妃就更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地活着。
“哥哥每每进宫看臣妾,臣妾都会跟哥哥说,可一定要好好为皇上分忧,时时事事都要考虑皇上的心意。”
皇帝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赞许道:“你能这么识大体,是好事。”
皇帝跟前的汤见底了,颂芝又盛了一碗端上来。
“你一贯体贴朕的心意,你的宫女也伶俐。”说罢,皇帝又瞧了颂芝两眼,见她头上簪了一朵小巧的绒花。
“这绒花不错,很衬你。”
颂芝喜不自胜道:“奴婢谢皇上夸奖,这绒花是娘娘赏给奴婢的。”
皇帝笑着看向华妃,说:“你对下人倒是好。”
华妃语气柔婉,“颂芝是臣妾的陪嫁,臣妾自然疼她。”
说笑归说笑,华妃到底还是心惊。颂芝有些姿色,如今乍然被皇帝关注,难保她不会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算颂芝没有这种心思,皇帝若有意,华妃也是阻拦不住的。
第二日,华妃将曹贵人找了来,将近日的事都说与她听。
“娘娘,依嫔妾之见,与其等到颂芝有了这种心思,或者皇上向娘娘要人,不如娘娘自己将颂芝献出去,也能在皇上心里落个好儿。”
华妃瞪了曹贵人一眼,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颂芝分了本宫的宠么?”
曹贵人扶着华妃坐到榻上,道:“娘娘,颂芝就算得了宠,也不能跟您比呀。您想想,如今莞嫔独大,她父亲在前朝也很是风光。年大将军屡屡被弹劾,也不知皇上是否听进了那些话,您身边必得有个可靠的人时时探知皇上心意啊。”
华妃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仔细想想曹贵人说的话,她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那…那皇上会不会不宠爱本宫了?”
曹贵人劝慰道:“颂芝在这个宫里能靠的只有娘娘,她若得了皇上宠爱,也好提醒皇上多来看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