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温……温……柔……

“你……”白陌颜敏捷一躲，满脸错愕。为什么渠梁的灵力也是如此的寒冷？

或许是修了寒冰功吧。

不待白陌颜多想，渠梁就先发话了“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踏雪仙君，我现在只问你，你是大人的什么人？为什么连他的原名都知道？还有我听见过你喃喃'我来找你了，寒文'，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你跟踪我？”

“对啊，我跟踪你”渠梁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膛“作为大人的属下，我有责任弄清楚这一切……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陌颜冷冷的盯着渠梁，眉头微皱。眼前这人不同寻常，居然跟踪了自己而没有被发现。

他说他是斐寒文的手下，嗯……倒是可以去找自己的另外几个徒弟打听打听。白陌颜缓缓抬头，张嘴欲言又止。他原本想说自己是寒文的师尊，但是这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他早就听说，自己爱徒身边有这一个忠诚无比的心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发色。难不成……就是此人？

最忠诚的心腹么……白陌颜垂眸，嗤笑了一声。就斐寒文那臭脾气，除了自己外谁能惯着他？还最忠诚的心腹。怕不是屈服于他的实力吧。若非寒文实力高强，那手下又怎会忠诚？

渠梁看着白陌颜抿了抿嘴，眼里的兴趣突然隐去，被一阵不明所以的情愫所覆盖，于是又板着脸问了一遍。

白陌颜突然抬头，道“你就是人们说的寒文最忠诚的那个手下？”

“对”渠梁被问的猝不及防，满脸懵逼，但还是下意识的吐出了这个字。白陌颜轻笑挑眉“寒文那臭脾气，你居然能惯着他？”

“大人脾气可好了，他很温……温……柔……”

白陌颜眼神里倒映着渠梁心虚的模样，就好像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沉默半晌后，眼见着渠梁又要开口，白陌颜迅速夺回话题:

“你凭什么对他忠诚？”

一个大大的问号从渠梁脸上浮现，随即就是一股看白痴的目光，仿佛眼前这个人问了一句“为什么人在地上走，鱼在水里游”一样。

“我作为他的属下，对主忠诚不是应该的吗？”

“够虚伪的，我活了这么久，难不成还看不破你？”白陌颜冰冷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倘若寒文没有了力量，被敌人所伤，大势已去，你还会对他忠诚？”

“我……”

“倘若他因自己的固执，犯下滔天大罪，难以弥补，遗臭万年，你还会谈什么忠诚吗？会吗？会吗？会吗！”

最后两声，白陌颜几乎是吼出来的，直接把咄咄逼人的渠梁给吼懵了。

白陌颜垂眸，死死咬住下唇，平复了一下心情。忠诚二字，是他心里最过不去的坎。自从属下背叛，亲手把自己推入火坑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相信有人会对自己忠诚了。

那时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仍然历历在目。看着有些傻掉的渠梁，白陌颜缓了缓语气，用一种无力又不然拒绝是语气，缓缓说道:

“对他忠诚的人，世上唯我一人。其他的人，若说忠诚二字，我定然不信。”

“你到底是他什么人”渠梁心惊胆战的问道。眼前这人让他震惊然而对于大人的情绪也确实不假，这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大人尘封在心底很久的一个人。虽然渠梁平时没见过大人念叨过，但是知道这人在大人心中的地位。

可谓是，无人能比。

看着渠梁凝重的神色，白陌颜再次抿起了嘴巴，把双唇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垂下眼眸，眼底蒙上一重云雾，轻轻的说道:

“我是他的师尊”

“我也是他的恋人”

“……”

渠梁愣了。这句话冲击力对他来说属实有些大，他得花些时间消化消化。但是不等他消化这些话，突然一股力量直奔脑门。然后，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渠梁重重的摔倒在地，白陌颜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接着，他轻轻的蹲了下去，附在渠梁耳边，道:

“你家大人已经到了，你不去找他？”

“……”

尽管渠梁一动不动，但是白陌颜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幽怨之气徐徐升起。

“你就慢慢找吧，反正我早晚也要去找他的……唔！”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让白陌颜吓得身体一颤，低头才发觉竟然是渠梁伸手钳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可能……”白陌颜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渠梁挣扎着睁开眼，用吃人的目光紧盯着白陌颜。

“你……”

“嘭！”

不等他质问，白陌颜又是一击，让他再次倒地不起。这次渠梁的神识尤在，但是阵阵麻木感从四肢袭来，瞬间充斥他的全身。这次，他不倒也得倒了。

“啧，怪倔强的”白陌颜轻松挣脱渠梁钳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落下一声叹息“就是不知你口中的忠诚，有几分可信”

静默许久，白陌颜缓缓伸手，顿时一股白雾在渠梁脑袋上升起。随着冰凉的灵力刺入，渠梁与他见面的这一段记忆也被抹除，就像——他抹除陈家主的记忆一样。

“呼——”

干完这一切，他长舒一口气，垂下了眼帘。渠梁晕倒在地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咄咄逼人之势，一头白发被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这张脸，和自己也有着七八分像，仿佛是另一个自己一样。

寒文对他这么亲近，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张脸？

白陌颜凝视了一会儿后，毫不犹豫的起身，扭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