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看着坐在床边的上官芷,别扭地移开视线,“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上官芷莞尔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扎人心,“毕竟你要是出事了,我就没有你那么好用的药人了。”
宫远徵一噎,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胸口的伤有些疼,他一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来,上官芷起身扶着他,给他挑好舒适的位置。
他靠在床头,神色是少有的脆弱,一双眸子望着她,惹人怜惜。
“我身上的那些东西呢?”他问道。
“等着,”上官芷转身走到一旁的桌边,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托盘,托盘上是宫远徵装着暗器的袋子和她送给他的玉佩。
“喏,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她将托盘放到了床上。
宫远徵拿起装着暗器的袋子,上面染了他的血,里面的暗器也没有被人动过,他放下心来,目光落到那枚玉佩上。
“碎了……”他轻声低语着,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嗯,”上官芷应了一声,“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我再送你一个别的。”
宫远徵没有接话,垂眸摸着那枚碎成两块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宫尚角接到宫子羽私自外出的消息后,立即来到羽宫,眼前一片黑暗,整个院落竟然都没有灯火。
就算宫子羽带人私自外出,羽宫也不该一点灯火都没有,这太过于蹊跷。
他朝着宫子羽的房间走过去,刚走了几步,感觉有些异样,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宫尚角警惕地走进去,点亮了灯火,看到屋里桌椅都倾倒在地上,桌面上的茶壶茶杯碎裂一地。
墙面上,赫然是和之前一样的无名血字“弑者无名,大刃无锋”,奇怪的是,“锋”字的最后一笔没有写完!
而离墙壁不远处的角落里,雾姬夫人倒在一大片血泊中。
“雾姬夫人!”
窗外传来刺耳的响箭,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追命的鬼魂在整个宫门上空啸叫。
宫尚角的大脑在高速旋转,想在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出端倪来。
等宫子羽几人返回宫门时,看见灯塔变成了红色。
一队队负责戒严、搜寻的黄玉侍卫队正快速地穿行,去搜查受伤的女眷。
上官浅的屋子里搜出来一套带血的夜行衣和一双染血的轻便软底鞋,宫尚角冷然一笑,面无表情地用指尖轻扣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他轻轻地叹息声。
牢房里,上官浅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枷锁之上,她低垂着头,几缕发丝垂下,她身上已经受过酷刑,衣服上渗出血痕,嘴角也有未干的血迹。
一双熟悉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上官浅抬起头,对上了宫尚角的目光。
一刹那,两人的眼神都颤了一下,这种微妙的感觉带给上官浅的,不是安慰,而是恐惧。
她听着宫尚角用平淡的语气说着那令人惊恐的话,呼吸急促起来,听起来像是带着哭腔,但是依旧沉默。
“相信我,你扛不住的。你只要说实话,我保你不受苦。”
“能不能保我不死?”
“我保你不受苦。”
上官浅发亮的眸子瞬间暗了,原以为宫尚角对她会有一丝怜悯之心,原来都是她的妄想。
“我若是说了,公子会信吗?”
“你说你的,我自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