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上官芷捂唇轻咳了一声,意识昏昏沉沉的,她强撑着精神,将外衫穿在身上,披了一件厚袍,走出了房间。
悬月当空,历史久远的木桥在寂夜里随着她的脚步吱嘎吱嘎地响,上官芷推开了药材库的门。
药材库非常大,三进院子,周围是顶天立地的药柜,药材毒株分门别类,整理严谨。
她看着柜子上的药名,手持一根蜡烛,在放草药的暗格里仔细翻找,不断取出自己需要的药材。
宫远徵提着灯来到医馆,忽然脚步一顿,仔细闻着空气里传来的气味,他的表情很快就变了,“有人在煎药?”
这可不是煎药的好时候。
他灭了手中的灯,将灯笼放到一旁,轻声移步,戴上金丝手套,朝药房走去。
煎药的地方冒出热烟,上官芷捡好了药,又把锅里熬至只剩少许的药水倒进一个瓷碗,瓷碗的碗口有个漏嘴,她拿起碗,往随身带来的瓷瓶里倒。
就在这时,一把冰凉的刀刃突然从身后搭在她的脖子上。
上官芷丝毫没有察觉那人影是何时形如鬼魅般到她身后的,虽然生着病,但意识到危险,她第一反应是动手杀了那个人。
汤药忽然泼过来,宫远徵抬手一挡,感觉到掌风,本能地做出闪避的动作,迅速退开三步,手中的刀刃就要掷出去,他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立刻以守为攻,制住了上官芷。
“喂,你怎么还想打啊?”宫远徵在身后束缚着她的双手,感受到肌肤下的温度,耳朵腾地一下就红了。
无力挣扎的上官芷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茫然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宫远徵,也不挣扎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松手。”
宫远徵松了手,看着面颊绯红的上官芷将散开的衣襟拉回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慌乱地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斥责道:“三更半夜,你在药房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你没看到啊,我在煎药。”她示意了一下旁边倒了一半的药汁,药锅里还冒着未散的余烟。
宫远徵逼近她,“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药房者,徵宫可以斩于刀下。你可知道?”
“我生病了,要喝药,这也不行吗?”上官芷自顾自地又倒了碗药,仰头喝下,全然不管一旁的宫远徵。
“那你也该找大夫把脉开药方……”
宫远徵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只见上官芷拉着他的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有些发烫。
“那徵公子看看我是怎么了,喝的药对不对。”上官芷的脸颊因为发热泛着潮红,看起来格外娇媚动人。
宫远徵愣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上官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哪有喝完药才看大夫的。”他这样说着,却认真地给她把了下脉,分辨了一下她都放了哪些药材,“没有喝错药。”
“哦,好,那就谢谢徵公子啦~”上官芷拉长声音说着,“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宫远徵怀疑地看向她,她这样子,他都害怕她倒在半路上。
“我就住在医馆,你就不用担心了。”她抬手,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宫远徵心底忽然升起异样的情愫,他的目光落到那没收拾的药台上,心情忽然变得复杂,她怎么不把药台收拾好了再走啊?等他来收拾吗?
他的神色忽然一顿,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