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程念安说的是什么意思,袁慎也能明白个七八分,她没有明言拒绝,便已经是默认答应了。
定亲的事马虎不得,他要好好准备准备。
程念安还故作镇定地吃着菜,袁慎都已经把他们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
“袁善见,想什么呢?”程念安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终于把他的魂儿赶回来。
袁慎眉眼微弯,语气温和道:“姐姐不妨猜一猜。”
又喊我姐姐,程念安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我不猜。待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去街上逛逛。”
“荣幸之至。”袁慎笑着回道。
他陪着程念安在街上走了走,买了些点心才回去。
马车停在程府大门口,程念安下了马车,看向袁慎,“那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好,”袁慎点了点头,看着她进了府,这才上马车离开。
袁慎回到府邸,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媪迎上前来为他宽解大氅,“公子总算回来了,一大早出去也不怕受寒。”
“阿母呢?”
“夫人一醒来就去焚香祝祷了。公子找夫人有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袁慎的眉眼间也带着几分喜色,傅母也看出了他的开心,笑着问道:“公子这么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
“嗯,”袁慎点了点头,“我想向程家的女公子提亲。”
“这是好事啊!”傅母也替他开心,她也算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如今能修成正果,真是天大的喜事!
“夫人知道了,也会替公子高兴的。公子可是要现在去找夫人?”
提及母亲,袁慎的情绪不由得低落了几分,“既然母亲现在在焚香祝祷,就不必打扰了。明日再说也不迟。”
“还是公子孝顺。”傅母夸赞道。
翌日,袁慎走进母亲卧室内,跪拜请安。
“阿母,孩儿心仪程家的女公子程念安,想请母亲去提亲。”
袁母抄写经书的手顿了一下,语气漠然,”既然已经选定了心仪新妇,告知你阿父,劳烦他去提亲便是。”
“那阿母呢?他人父母操心子女亲事,恨不得事事安排,为何阿母从不关心孩儿?”
“你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难道不好么?”面对袁慎质问袁母并无惭愧,只放下笔,将面前竹简收起来带到里屋。
此处是间小小祭堂,正中摆放着一张旧香案,几盏旧水器,香案一侧堆满一卷卷袁母抄写好的道家经书,她将自己新镌抄的经书放在经卷之上,又朝灵位拜礼,灵位上写着“先夫袁公羽之位”。
“你若无事,来为你伯父上炷香,便回吧。”
袁慎苦笑,上前朝灵位上香,“在母亲心中,可是觉得孩儿婚姻之事不算大事,为伯父抄经超度方才是天大的事?”
“待你再长几岁就会懂得,在你眼中天大的事,乃他人心中分文不如的蝼蚁小事罢了。这世上之事,能靠自己的,便不要假手于人。”
“我明白了,孩儿不再打扰母亲与伯父叙旧了。”袁慎毅然决然转身离开她的卧室,只留下袁母轻摸牌位,凄然一笑。
也好,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