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中央,石先生手拿折扇,摇头晃脑,正在结合时事说书,今天防风意映来了清水镇,他便说起了涂山璟和防风意映的事。
然而防风意映没来几天,玱玹便出事了。
玱玹面色青白卧于榻上,医师坞呈正清理着创口。
榻边案上的托盘里,放着射中玱玹的木箭,已断作两截。
阿念哭个不停,满脸担忧,“哥哥到底要不要紧?”
玱玹强打着精神,笑着安慰她,“别担心,我没事。”
“王姬放心。幸亏钧亦推了主上一下,避开了心脏要害。只要止了血,不会有大碍。”
众人都松了口气。
坞呈仔细看玱玹伤处,忽然皱起眉,“奇怪,已经上了止血药,怎么还没有止血?”
染着血的纱布一块块被扔到木盆中。
侍立在一旁的老桑、钧亦和海棠的神色都凝重担忧起来。
“为什么一直在流血?不是上过药了吗?”阿念着急地问道。
玱玹的脸色更加苍白,坞呈满额汗水,不断弃下沾着血的纱布。木盆中染血的纱布已积满,海棠匆匆上前搬开,换上新的木盆。
阿念:“不是说并未伤到要害吗?为什么这么久还是血流不止!”
坞呈跪地请罪,“木箭上做了手脚,可惜小人用尽方法,也查不出原因。”
阿念急得掉眼泪。
钧亦和老桑都焦虑地看案上的木箭。
钧亦:“回春堂的玟小六不是擅长用毒吗?不如叫她来看看?”
“对!我这就去找玟小六。”阿念病急乱投医,想到玟小六能救哥哥,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玱玹阻止不住,急忙看海棠,海棠会意,立即跟着阿念奔出。
钧亦仔细检查着木箭,“主上,这箭是很普通的木箭,但射箭的人箭术很高明,技巧和力道都不寻常。”
“如今清水镇上有这样身手的,只有防风意映吧?即便不是她,多半也与防风氏有关。”
唐棠看着阿念满脸泪痕地来找玟小六,听到玱玹出事了,玟小六匆匆地跑了出去,阿念连忙跟上她。
“那个酒铺的老板受伤,是你做的?”她偏头,看向身侧白衣白发的相柳,难道是因为上次药材的事情记仇了?
不过按照这个推测,酒铺老板的真实身份也被推断出来了。
相柳毫不避讳地点头,眸色微深,“玟小六似乎和他关系匪浅。”
“别打她的主意。”唐棠倾身凑近他,眼神魅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护短。”
相柳自然知道她护短,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不希望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
若是唐棠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定会笑话他,但她此刻是不知道的。
玟小六焦急地冲进玱玹房间,阿念和海棠跟在后面跑进来。
玱玹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昏睡,面色白中泛青。
玟小六看到玱玹的样子,又惊又忧,刚想跑过去,阿念却先玟小六一步扑到床前,泪水滚落,“哥哥,你好一点没有?”
玟小六的脚步停住,她是关心则乱,忘了她现在不是小夭,只是清水镇一个小小的医师。
玱玹勉强睁开眼,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她,“阿念别怕,我不会有事。“
阿念哭着伏在玱玹身畔。玱玹安抚地拍阿念的背。
“别哭了,别哭了。”
玟小六看着玱玹和阿念,心中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她被捉走了,现在她也不至于和哥哥故人相见不相识。
“让一下。”她故意拉了阿念一下,阿念瞪了她一眼,“你干嘛?”
“检查伤口啊!要不然你叫我来干什么?”
阿念不得不让开,玟小六弯腰查看玱玹的伤口。
检查出他流血不止的原因后,她先给他止住了血。
“一切阴暗都会在太阳下消失。蕴含了太阳神力的汤谷水,至纯至净,万物不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用汤谷水洗涤伤口,都肯定能洗掉。”
玟小六仰头看着玱玹他们坐上云辇,升上天空,渐渐地变成了小黑点,不舍之色溢于言表,眼眶已有湿意。
“玱玹哥哥,愿你得到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