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5

索性懂接生的嬷嬷早就在附近的院子里候着了，屋子内卫小娘一声声哀嚎，盛明兰在外头急的团团转。

得了消息，林噙霜就准备赶过去，一旁的墨兰，见状问道:"可把消息先告诉母亲了?"

林噙霜原本有些急促的心，也平静了下来，看看身边的女使，林噙霜知道墨兰口中的母亲说的是大娘子王若弗，因着尊卑的问题，墨兰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称呼自己一声娘，一声母亲，林噙霜心中有些苦涩。

女使见墨兰问自己，自是答道:"大娘子已经知道了，估计正往卫小娘院子那去了。"

墨兰点点头，这才拉着林噙霜往卫小娘院子那边走。

正巧在卫小娘院子外，林噙霜和大娘子王若弗遇见了，王若弗见到林噙霜就有些不爽，可是墨兰却给自己行了个礼，王若弗也不得不点点头，示意自己受这个礼了，林噙霜想起女儿给自己说的话，也恭敬的给王若弗行了个礼。

王若弗心中虽然不屑，但还是找了个话茬，说道:"卫小娘也不知道生出来没，我们进去看看吧，就不要在这干站着了。"

见王若弗和她的女使都走了，林噙霜看看女儿墨兰，见女儿对她浅浅一笑，林噙霜心中慰藉些许，便带着她和女使一起进院子了。

王若弗才进院子，就听到一阵阵哀嚎，问过端着血水出来的下人，才知晓屋内卫小娘的状况。

院内王若弗坐在凳子上，一脸不耐烦，不知在想些什么，林噙霜倒是微弯着的秀眉，一脸担心的模样，只是其中并没有什么真心实意，毕竟林噙霜与卫小娘并没有什么交情，明兰站在门外倒是一脸焦急。

墨兰站在一旁，想着一墙之隔卫小娘的状况，根据刚才的下人所说，卫小娘还是难产了，毕竟分娩时婴儿脚先出来(正常的分娩是头先出),婴儿的头在上,脚先从母亲身体里出来,孩子容易因羊水窒息而死,造成难产,若孩子生不出来,母亲也会大出血。

果然不出墨兰所料，不一会儿，血水端出来的越来越多，一盆接一盆的热水都供不应求，一个接生嬷嬷匆忙的从屋内跑了出来，对王若弗说道：“大娘子，卫小娘大出血了，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王若弗迟疑了一下说道："保孩子。”

听了王若弗的话，明兰赶忙拉紧接生嬷嬷的袖子，大声的说道：“保小娘。”边说，明兰还紧张加可怜的看着王若弗。

王若弗没有理会明兰，只是淡淡的看了接生嬷嬷一眼，接生嬷嬷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主人家会选保小孩，毕竟古往今来就没有几个是保大人的，她使劲扯过了自己的衣袖，就匆忙的跑进了房内，明兰想去追，却被王若弗身边的女使拦住了，她焦急的想要挣扎，却只能无力的看着牢牢紧闭的木门。

墨兰站在一旁，看了明兰一眼，就低下了头，她虽已猜想出这般局面，但是看到遇到保大保小时，选择保小，还是让墨兰说不出的难受，这古代社会，后宅内院说到底也就是这父权社会的一角，无论女子出身多么高贵，可在这社会中，尤其是在生育上，不过是一个没有决定权的物品，只能等待被抛弃的一天。

我命由夫不由我，我命从母终于子，多么可悲，一个女子的一生就是如此身不由己吗，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墨兰还是觉得可悲，毕竟光是做到男女平等这四个字的世界都是少之又少，便是墨兰最初的世界也没有完全做到男女平等，女子的自由道阻且长，还需要更多的女子拥有自由的思想，自由的灵魂为这条路开辟出一番天地。

还没等墨兰细想，身旁的林噙霜见墨兰低着头，还以为墨兰是见到这般场景有些害怕，便趁着王若弗没有注意，偷偷的了摸墨兰的头，以示安抚。

见到林噙霜眼里的担忧，墨兰抿抿唇，只是轻轻的扬了一下嘴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卫小娘还是没了，就连她的孩子也没活下来，一府的人就只有她的女儿盛明兰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