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二十二口太妃糖.

跟不定时发作的宋亚轩比起来，失去意识躺在床上的贺峻霖简直就是小天使一样的存在。

姜祁奈艰难的用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去拧门把的时候，贺峻霖的房间里还是很黑，厚重的窗帘遮去了大部分的自然光，若不是门外透出一点点亮色，恐怕连里面的摆设都看不清。

姜祁奈把托盘放在他床头柜伤，然后摸索着打开了一盏昏黄的蘑菇壁灯。

如果说她房间的主题是航海时代，四处都是白色的海浪翻滚着，那么贺峻霖的房间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床铺正对着的一面墙刷着通往森林的小路，如果仔细看的话，那片绿色里还有狐狸和小鸟的彩蛋，就连床铺都是一个硕大的木头横截面，更别提四处精致小巧的森林元素了。

姜祁奈本来还觉得自己的房间是顶配，给她什么条件都不换，现在她突然不这么觉得了。

果然，只要活着，就是人跟人之间就是不停比较的过程。

贺峻霖躺在白色的被子里，罕见露出了异常脆弱的模样。他眼底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眉头紧锁，好像睡的很不安稳。

面皮似玉，却不是充满生机的葱绿，而是打翻了浓墨似的深色，嘴唇几乎干燥得起皮，白皙的手腕上能看见扎进青色血管的针头，一直拉到床头的架子上。

姜祁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上换过了药，幸好这时她来了，不然看这个滴液的速度，最多还有三四分钟，就要回血了。

跟在李葵身边待的久了，她也学会了些照顾病人的方法。

连忙摘下药瓶看了看，葡萄糖都见底了，干脆直接把东西收好，小心翼翼地把针管拆了出来。

拆针管的时候姜祁奈下手很轻，生怕弄疼了对方，贺峻霖也不负众望地一动不动，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似的。

姜祁奈把垃圾收拾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把人唤醒。

结果在她碰到贺峻霖的一瞬间，对方以一种快到连Alpha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猛地抓住她，黑白分明的瞳孔睁开的一瞬间除了朦胧，更多是骇人的暴戾——

紧接着，贺峻霖以一种过肩摔的姿势把姜祁奈摔到柔软的床铺上，后脑勺跟枕头接触的那一刻姜祁奈的脑袋是蒙圈的，但是根本容不得她说话，对方之前被称赞的、那双玉器雕琢出来的手就扼住了她的脖颈。

贺峻霖“你来干什么？！”

贺峻霖气息不稳，呼出来的气还是烫的。

从他对不上焦的眼神来看，应该是把她错当成别人了。

姜祁奈抓住他的手腕，说实话，这种擒拿术她在Alpha学校也有专门修习过，但是，她起码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这些……

姜祁奈“你先松手，我们好好谈谈。”

姜祁奈把他的手劲卸了七八分，在贺峻霖眼里，就是他梦到的恐惧骤然投射到现实——

那些常年混沌于梦魇的逼迫和嘲笑就像一片拽着他往下陷的汪洋，四周都是滔天的巨浪，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他吞没。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依靠谁，又该怎样挣脱。

或许他这样的渣滓，某天就算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