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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禅 第98章 人命如草芥

白骨禅

熊渝在没确定身后有没有尾巴的情况下,他不能回蔡秀才处,熊渝还是信得过陆乾雨的,但是那个葛伟庭实在让熊渝不怎么放心,熊渝不会掉以轻心,在皮场庙他和梅棋都看出来了,吕不同跟葛伟庭有一腿,梅棋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只能回鸿胪寺,梅棋这步棋没安排,但是除了鸿胪寺熊渝实在想不到哪里能让逍遥子或者古松道长能尽快的和自己汇合,至于鸿胪寺怕是已经在右耳的视线之内,熊渝顾不得了,反正他心里有数,挂靠鸿胪寺,右耳还是有所忌讳的。

  

  但是熊渝还没到鸿胪寺他就发现了惊心的一幕,在甜水井胡同口他看见了身着葛丝直缀的葛伟庭,旁边的三五人你里竟然走着吕不同,这还不是让熊渝最吃惊地,最吃惊地是这一行人缀尾的赫然是陆儒臣,陆儒臣脸上的伤疤新鲜的很。

  

  陆儒臣不是死了吗?

  

  熊渝头嗡嗡作响,他退回胡同,不其然出了一脑门子汗。

  

  葛伟庭一行人进了群英会大酒楼。

  

  这一秒钟熊渝又不理智了,仇恨已经根深蒂固,理智说时容易做时难,陆儒臣的出现让他改变了最初的决定。

  

  天色尚早,这帮人吃吃喝喝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熊渝稳了心神,摸摸自己粘了满脸的络腮胡子,走出胡同,他没有跟上群英会大酒楼,锦衣卫佥事是不能跟的,班门弄斧的事熊渝不做。

  

  他把重点放在了陆儒臣身上,他不相信陆儒臣没有单飞的时候。

  

  群英会大酒楼的斜对过就是山西面馆,熊渝坐在临街的窗口要了一碗面。

  

  还不到晌午,面馆里就只有两个相貌粗犷的趟子手在眉飞色舞的吹牛皮,不时拍的桌子山响。

  

  身处街南,看着街北的群英会大酒楼在阳光下蔚然气派,鎏金的牌匾熠熠生辉,还不到吃饭的高峰期,门口拴马桩就已经马满为患,几顶凉轿曼姗而至,打着官腔迈着官步油光满面的三五个便服男子相请而入,后面一窝蜂的马屁声高声喧哗。

  

  熊渝心里很郁闷,看刚才吕不同的张狂劲儿,昨晚被抓只是一场戏,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陆炳授意,还是葛伟庭瞒着陆炳在暗河发财。

  

  这件事必须要让梅棋知道,梅棋知道陆乾雨就会知道,陆乾雨知道陆炳就会知道,但愿陆炳是最后一个知道,要不然梅棋白来了,沈辣的剑梅图也白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陆炳安得什么心?

  

  刀削面刚端上来,熊渝就看见吕不同和陆儒臣竟然从群英会大酒楼出来,巴巴的在阳光下站着,不消一会儿,沈万安竟然出现在群英会大酒楼门口,吕不同和陆儒臣哈巴狗一样凑上过去,沈万安的背影有些不耐烦,脚步铿锵无视吕不同和陆儒臣的谄媚大步进了群英会大酒楼。

  

  熊渝架着筷子心里一个劲儿的狂跳,一般时候很难见到深潜的沈万安,沈万安急匆匆的赶来和葛伟庭碰面,绝不是只是喝喝酒吃吃饭的。

  

  京城这么大,偏偏这么凑巧,熊渝心跳加速不说,浑身一个劲儿的冒汗,他紧张地不得了,这是他一个人摸到这么大鱼,还是一群鱼,他都不知道打哪儿下手。

  

  熊渝一碗面吃的慢条斯理,吃完又叫一碗,吃完又叫一碗,开店的不怕大肚子汉,跑堂的伙计干脆笑眯眯的专门伺候熊渝。

  

  三碗面吃了一个多时辰,那两个人吹牛皮的趟子手也走了,熊渝付了饭钱只好出门。

  

  熊渝又拐进了紧挨着面馆的茶楼,刚坐下,一瞥眼,群英会大酒楼走出了葛伟庭,后面一帮人前呼后拥,沈万安满脸笑纹送葛伟庭上马离去。

  

  熊渝纠结了,除了不能跟葛伟庭,跟沈万安还是吕不同还是陆儒臣?

  

  跟沈万安能挖到暗河老巢,但是熊渝也就犹豫了一秒,理智被仇恨覆盖,他选择了跟陆儒臣,柿子要挑软的捏。

  

  陆儒臣是最后一个离开群英会大酒楼的,看吕不同对他指手画脚的架势,这个陆儒臣也不招吕不同待见,这个陆儒臣真是打错了算盘,放着九道山庄的老大不干,跑到京城来给吕不同当狗混名堂。

  

  陆儒臣的亲信昨晚死得差不多了,现在给他牵马的是吴大狗,九道山庄的二管家,熊渝认识,昨晚这家伙没在皮场庙,不够资格反而捡了一条命。

  

  陆儒臣端坐在马上无精打采,拐了一个胡同又一个胡同,往大栅栏方向拐过大牌坊熊渝才有点儿熟悉了,从城外到鸿胪寺经过这里,熊渝对街道南面的商铺有些印象。

  

  一条僻静的小胡同,一个新装修的四合院,陆儒臣甩鞍下马扔了马缰绳,门里有人应声开门,陆儒臣瘟神一样闪了进去。

  

  这大白天的跟进有难度,熊渝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玩命之下自己载不了,但是快速完胜也有难度。

  

  想到这儿熊渝就不禁想把自己的头发揪光了,武功才是硬道理,过硬的武功才是王道。

  

  白骨禅的霸道效果又让他思之若渴。

  

  抵抗不了心里的牵引,熊渝在胡同口往陆儒臣进去的小院蹭,旁边门一响一个老汉背着褡裢出来,闷头反身关门落锁,花白的须发满是愁苦,急匆匆绕开熊渝走了,熊渝灵机一动,等老汉出胡同一拐,他快速的扳墙翻进了小院。

  

  小院没人,杂七杂八气放着篓筐和扁担,东边的柴房正挨着陆儒臣的西厢房,烧火做饭的烟火刚灭,淡淡的炊烟还从窗户里散出来。

  

  一棵老枣树横枝在东墙头,熊渝攀着枣树上了墙头,没敢露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关门开门窃窃私语的声音混在西厢房,因为熊渝就在西厢房墙头,他看不见多少人出出进进西厢房,听动静大概也有四五个。

  

  吴大狗猫着腰尿急的奔西墙角的茅厕,这个角度熊渝把他看了个清楚,。

  

  “你他娘的懒驴上磨屎尿多!”有公鸭嗓的汉子骂骂咧咧,这是九道山庄表少爷中元的声音,中元是可岚的哥哥,不学无术,简直就是一只癞皮狗。

  

  他也来了京城?

  

  陆儒臣这怎么了投靠暗河居然连这么个窝囊废也带来了?

  

  吴大狗稀里哗啦的尿个没完,露出茅厕墙头的歪唧唧的道士髻一个劲儿的打激灵。

  

  门外想起了马车停下的声音,窄小的胡同里有人喊着吴大爷马车准备好了。

  

  陆儒臣这是要搬家还是觉得在暗河没得混要打道回府九道山庄?

  

  熊渝一头雾水。

  

  熊渝沿着墙头往西厢房上蹭,大白天正晌午太阳照的那儿都曾明瓦亮,连陈年的旧瓦都反映着强光和温度,熊渝趴在瓦面上跟趴在热锅里差不多,好歹老枣树的荫凉管点用,要不然熊渝感觉时间长了自己要被一点点儿的烤熟了。

  

  吴大狗哼哈着一溜儿小跑开门,这边西厢房里有人把大包袱小包袱的往院子外面搬,中元一身淡蓝湖绸书生澜衫,挥舞着袖子扇风,侧脸上一颗黑痣皱到了颧骨上,样子很焦躁,嘴里不停的说:“大舅!这是往那儿送?我们不是刚落脚吗?”

  

  “少废话!你不许跟着,回头跟你说!”陆儒臣阴沉着脸,下巴一道血痕有两寸长,这是熊渝昨晚上弄得,熊渝的后背也有他留下的伤痕,这会儿一出大汗,后背肩膀头子的伤口生生的蛰的疼。

  

  忽然西厢房里一声尖叫,女子的尖叫,这么熟悉,针扎一样就刺痛了熊渝的耳朵,熊渝惊得下巴戳到了滚烫的瓦楞上。

  

  接着门扇咣当,一只大脚将一个瘦弱的身形给踹了出来:“你个死丫头,吃了豹子胆了竟敢造反,不想活了你!”

  

  陆儒臣的脚底下一个翠衫的丫头连滚带爬的还未站起身,一个打手的脚又到了,这下正踹到这个女子的腰眼上,女子扑到地上就起不来了。

  

  却是九道山庄的小桃!

  

  可岚的贴身丫头小桃!

  

  熊渝歪头勉强看到小桃满脸血迹,头发被揪的跟一蓬乱草,想叫都叫不出来了,一个只看见半边短衫的汉子只手锁住了小桃的咽喉,小桃喉咙丝丝拉拉的响着,血泡顺着嘴角哩哩啦啦,眼睛惊恐而绝望的看着陆儒臣。

  

  熊渝的汗噼里啪啦往下掉,他甚至弓起了屁股,打算一冲而下。

  

  “这个死丫头几次三番差点坏事,算了,做了。”陆儒臣一只眼角抽搐着,大手砰然盖在小桃的天灵盖上,小桃猛然扣紧了锁喉的那只粗毛大手,随后眼神散去,随着那只粗毛大手一撤,忽悠瘫倒在地。

  

  陆儒臣出手太快,小桃又太脆弱。

  

  “哎!大舅……”中元想要阻止奔过来也晚了,眼见的小桃气绝身亡。

  

  “哼!早就不该留她!”吴大狗从后面说着招手,一个打手麻利的一个麻袋套起了小桃,拎着往门外就走。

  

  熊渝七窍生烟,他使劲扣住一块瓦片让自己冷静。

  

  呜呜!

  

  一个大高个扛着一个麻袋从西厢房里走出来,大麻袋蒙头盖脸下面只露出一截石榴红的裙摆和一双不断挣扎的石榴红的绣花鞋。

  

  “赶紧走!到了地头药效发了再放开。”陆儒臣转身遮挡着熊渝的视线,熊渝歪头,但是随着三五人的身影,熊渝怎么也看不清那个麻袋里的人影。

  

  “大舅!你不能这样!这会要她的命的!”中元哭丧着脸拉扯陆儒臣的袍袖,陆儒臣回头一记重重的耳光把中元扇了个趔趄。

  

  “混账!她一个人的命可以换我们一大帮的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不是你,我和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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