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病房外

罗言秋和忙完事情赶过来的罗坚小声地说着话。

罗言秋爸爸。

罗坚本来笑着的嘴角在看到罗言秋的瞬间僵住了弧度，他心疼的皱紧着眉头，

罗坚怎么眼睛这么红？

罗坚后来又哭了！

罗言秋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的眼睛，却被罗坚拦下来。

罗坚不许碰，再感染了。

罗坚来，坐这儿。

罗坚急得拉着罗言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罗言秋我没哭，爸爸。

罗言秋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红成什么样子，但她真的不想让爸爸担心，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

罗坚没有说话，沉着声从袋子里摸出来一个冰袋，

罗坚先闭眼。

他拆开包装，小心的把它敷在罗言秋的眼睛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眼睛周围散开，罗言秋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眼睛好像真的带着点疼，她伸手扶住眼睛上的冰袋。

罗言秋谢谢爸爸。

罗坚悄悄叹了口气，还好他怕言言眼睛疼带了冰袋过来，一想到言言刚才泛着红的眼眶，他心里就丝丝麻麻的疼，臭小子，害的我女儿哭！

罗坚饿了吧。

他柔声说着，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宠溺。

罗言秋听着声音朝他的方向转了身子，她娇俏的抬头，尽管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罗坚就是能想象到她朝自己笑的明媚、乖巧的样子。

罗言秋嗯！

罗坚眼神里溢满着宠爱，他抬手，轻轻摸着罗言秋的发顶。

罗坚先敷眼睛，爸爸去给你买吃的。

罗言秋乖乖笑弯着嘴角。

罗言秋好！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病房的门后，一直默默站着的身影。

直到罗坚离开，庄文杰才从墙边站了出来，他站在门后，透过门上的玻璃，视线毫无保留的落在罗言秋身上，眼神中倾泻而出的心疼快要把她吞噬。

他没有看到罗言秋的眼睛，他醒的时候，屋子里只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东西，但听到罗坚的话，庄文杰分明能想象到，她满眼通红的样子，她眼眶甚至眼尾都泛着红的样子，她哭了，哭了好久。

可她没有告诉自己，在自己醒的时候，她没有告诉自己她哭过，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那儿，甚至在他纠结的时候，她笑着岔开了话题。

所以，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眶也是红的啊，在她笑的明媚、温暖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红的！在他睡着的时候，他心里装着的那个像光一样温暖、明媚的女孩儿在他的床边不断的流着泪，她肯定哭了好久，可她什么都没告诉我。

庄文杰骨节分明的手攥紧着门把手，甚至手指都泛着白，只要想到罗言秋一个人崩溃的哭的样子，就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他紧紧咬着唇，蓦然从眼眶滚下一颗泪来，狠狠地砸在他的胳膊上。

言言，她是被罗坚捧在掌心的女儿，她是生活在光里的女孩儿，她不该哭的，她永远也不该一个人在夜里哭，但是，庄文杰！她哭了，她为了你，一个人躲在夜里哭！你没发现，你甚至都没发现！

终于，他还是没有勇气开门，他握在门把上的指节都泛着白，你没告诉我，言言，你是不希望我知道的，你不想我知道你哭过。

最后，庄文杰眼神沉沉的落在罗言秋身上，仿佛有千言万语，他看着她，毫无保留的心疼倾泻而出，终于，他的眼眶砸下泪来，他苦涩的勾着嘴角。

庄文杰（言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