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一言难尽

“九华和九郎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张云雷一边柔情地搀扶着方晓染往医院大厅里面走，一边跟她大致介绍了杨小丽父母的情况，并且把他们两个人的无理要求，也稍微提了一下。

方晓染视线平静划过，深深地叹了口气，“都是做父母的，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杨小丽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能答应的，就都答应吧。”

张云雷微微用力握紧了她的小手，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除了摆在明面上的这件事，他都告诉了她，其余暗地里的隐秘动作，他依旧选择了隐瞒，暂时没有全部说给她听。

关于江曼夜那个疯女人，就好像一颗埋伏在他和方晓染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定时炸弹就砰砰一声点燃引爆了，把他和方晓染也拉着一起炸的粉身碎骨。

所以，他利用这一趟远去昆城的行程，引诱江曼夜跳出来，然后瞅准机会，和紧紧跟在后面的何九华前后夹击，把江曼夜彻底斩杀在昆城，永绝后患。

至于杨九郎，就不必跟着一起去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马不停蹄地跟进，那就是，继续找到和方宝儿匹配的骨髓。

所有的人手，都安排好了，也都各自有自己需要负责的事，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江曼夜必定有来无回。

到了太平间，张云雷踏步进去了，方晓染怀有身孕，就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距离三四米开外的走廊上，等着他们出来。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张云雷和何九华率先疾步走出来，身后跟着杨小丽的父母，两个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忠厚老实，满脸的悲伤，扶着装有杨小丽尸体的冰棺缓缓走着，一边走，一边抹着泪痕。

看到杨父杨母都是憨厚模样的人，方晓染立即同意了张云雷的猜测，一定有人在后面蛊惑了杨小丽的父母，所以，这两个人才会在要了巨额赔偿的情况下，还要求张云雷和她一起陪着送杨小丽回老家。

至于这幕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方晓染皱了皱细眉心思电转，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

一定是秦景逸干的，除了他，没有别人。

想起张云雷说过秦景逸恨他恨整个张家，至于具体的原因，张云雷还没有告诉给她，只答应等这些事都办好了再说。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才导致了秦景逸总是想着要置张云雷于死呢？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层层迷雾，困惑着方晓染的大脑，以至于当张云雷微笑走到她面前时，她还在蹙紧眉头不停地胡思乱想。

张云雷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慢慢地带着她笨重的身体往前走，“这么入神，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刚才孩子踹了我一脚，有点不舒服。”

方晓染随口应了句，垂着眉眼，忽而五指相扣，反手攥紧了男人的大掌，不无担忧地说道，“这一趟去昆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老婆，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发生。”

张云雷的语气，柔而沉缓，却奇异地抚慰了方晓染那颗忐忑的心。

以她对他的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说这般肯定的话。

而且，有他在身边，她确实是少有的安心。

以前在M国她单身一个人抚养女儿的时候，虽然身边有秦霄贤和秦欢歌陪着她一起度过大大小小的难关，但终究悬空着一颗心，飘飘荡荡的，落不着地。

她自己也发现了，只有在张云雷身边，有他陪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不用担心身上没有钱，不用担心坐公交车坐过了站，更不用担心走在街上遇到江曼夜的致命袭击，总之，有他在，她无所畏惧。

这大概，就是她对他有全然的信赖感吧，把自己的生命整个托付在他手里，不惊不惧。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了桐城机场。

为了能尽快赶到昆城，张云雷交代张白特意包了一架小型专机，只负责输送他们这几个人，包括置放杨小丽的冰棺。

正要登机时，方晓染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在议论纷纷。

“咦，快看今日头条的推送新闻，秦氏集团的秦文渊认回二十九年前意外死亡的女儿？秦文渊是谁？”

“不认识他，总知道北海园吧，桐城的紫禁城！就是那个秦家开发的……啧啧，二十九年前意外死亡的女儿什么鬼？都死了，还能活过来？有钱人的世界，城会玩，我们这些穷屌丝不懂。”

该人似是注意到旁边的视线，猛地住嘴，见是个美女刚想礼貌打招呼，方晓染视线平静划过，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刚刚显现出来的头条新闻。

眼底的光，细细碎碎的，如钻石般晶莹剔透，却透着一抹无奈压抑的情绪。

关于她的身世，一波三折，这回，应该不会再变来变去了吧。

对于秦文渊，她心底还是很认可的。

不仅因为她的眉眼有两三分和秦文渊相似，还因为，那个儒雅的男人，看着她的时候，一双睿智的老眼会发光，慈祥和蔼。

他看她的时候，满脸满眼的欣喜，完完全全是一个慈父对待心爱女儿的表情。

而程舒羽呢，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个身为母亲该有的慈爱，只有一脸勉勉强强挤出来的微笑，看上去又假又别扭。

那样一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女人，居然是她的亲生母亲，实在是一言难尽。

方晓染在心里叹了口气，闷闷的，关掉了手机屏幕，关了手机准备登机，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慈蔼而欣喜若狂的声音，“晓染，亲子鉴定书的结果出来了，你是我的女儿，你千真万确是我的女儿，太好了，爸爸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闻言，方晓染身子震了震，把复杂的目光缓缓地投向身旁的张云雷，轻声询问，“你让他来的？”

“没有！”张云雷摇了摇头，“秦老先生可能去医院找你，没人，询问了秦霄贤或者秦欢歌，从他们两个人那里得到的消息。”

闻言，方晓染的脸色，有些无奈了，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越来越近的秦文渊，以及他背后的那个人，沉默着，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