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房内。
整整十六个多小时过去了,方晓染还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脸色苍白若纸。
张云雷推着轮椅,熟门熟路地推到床边,掀开被子,看看方晓染的身体,觉得她的双脚好像又有些浮肿了,他要好好给她按摩一下。
张云雷把轮椅往左边移动了一米左右的距离,移到了方晓染的脚边,帮她脱掉袜子,再把她身上的蓝白条宽松裤子往上卷起,卷到了她白皙的膝盖处,然后伸手握紧了她右脚的小腿处,一寸寸的,小心翼翼按摩。
“老婆,力度够不够,我这样按着你,会不会疼,舒服吗?”
可能潜意识里有点酥痒的缘故,即使陷入了昏迷状态中,方晓染白嫩的十个脚趾头都全部微微地蜷缩了起来。
嫩生生的,通透雪皙。
捏在张云雷的手里,滑腻如凝脂。
男人的喉结一下子就狠狠的上下幽涩滑动,想起那些她被他狠狠压在身下无力承受时,整个人就和这十个脚趾头一样,无助娇弱地蜷缩成一团。
她越无力承欢,他的心底就越产生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征服感,让他爽到无比舒畅的程度!
素了大半个月的男人,情不自禁舔了舔唇,眸光幽深,久违的血液燃烧疯狂感觉,几乎让他差点从喉咙里逸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喘。
咬了咬牙,张云雷硬是把那声喘息压回了喉咙深处。
诸事忙乱纷杂的时刻,他想的那些画面,根本不合时宜!
只是啊,从一开始沾染了她的身体开始,她就总是能够不经意就诱惑住了他的心神,令他沉沦于她,再也没心思去碰其他的女人。
不能再想那些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张云雷压下了心底的浮念,把幽深的目光从方晓染光滑如玉的脚趾头移开,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想象着肚子里的孩子此刻在干什么,借以平息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绮想。
但紧绷的身躯,克制的呼吸,还是避免不了揭发了他腹部下面某部分的变化。
如果她的身体没问题,如果肚子里的孩九郎健康康,四个多月的孕期,做那件事,应该没问题的。
张云雷眼眸敛动,抬头凝向方晓染平静如水的脸庞,喃喃低语道,“老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和我的老二,都需要你!”
然而,这一次,依旧没有谁回应他。
杨九郎牵着方宝儿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他正在尽心尽力地为方晓染按摩双腿,心里有些动容,又有些不是滋味,张嘴呐呐了半天,看着纹丝不动的方晓染,突然恼了,“小嫂子,云雷哥哥遭了场车祸两条腿受伤,差点就变成残废,他已经够可怜了,你就行行好快点苏醒过来,别再折磨云雷哥哥了行不行?”
啧啧,这女人啊,别看平时柔柔弱弱一副温顺客人的模样,一旦心狠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杨九郎大呼小叫了老半天,见方晓染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便拧紧了眉头,把方宝儿轻轻推到了床头,轻声哄她,“宝儿,你妈咪这一觉睡了很久,继续睡下去可能会伤害到你的小弟弟。你乖乖哦,大声喊她,就说你头疼手疼脚疼到处都疼,快要疼死了。”
方宝儿窝在方晓染的肩膀上,扭头看着坐在轮椅上默然的张云雷,眼睛红红的,“爸比,为什么要骗妈咪我身上到处都疼,是不是妈咪出事了?妈咪是不是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了?”
张云雷沉默了两三秒钟,慢慢地勾唇,朝小家伙微微一笑,“宝儿,别听你杨小叔胡说八道,你妈咪没事,她就是太累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就会睁开眼睛看你,也会和以前一样陪着你一起看樱桃小丸子。”
“真的吗?”
张云雷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真的。”
方宝儿相信了,小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踮起脚,把小手慢慢地摸到方晓染的肚子上,突然冒出了一句,“弟弟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别总在里面踢呀踢,妈咪都快被你踢坏啦。”
话音刚落,小家伙猛地回头,扑到张云雷的怀里,眨巴眨巴漂亮的蓝色大眼睛,乐呵呵地笑,“爸比,你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反正我不管,我只喜欢小弟弟。妈咪肚子里的宝宝,肯定是个小弟弟。”
张云雷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刚要告诉她他和她一样喜欢小弟弟,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何九华走进来,脸色肃然地说道,“云雷,秦家那边来人了。秦霄贤的大伯秦文渊说要过来先看看你女人,被我一口回绝了,把他安排在了临时收拾的一间会客室里。程舒羽女士没有留下来,她找程兰去了,说有些小事要问程兰。”
杨九郎撇了撇嘴,挑眉戏谑道,“小何子,秦文渊和程舒羽很有可能是云雷哥哥的岳父母,是长辈,以后可不能直呼其名了。”
何九华沉沉地扫了他一眼,说道,“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纠结这点小事的时候。”
张云雷压了压眉头,嘴边渐渐泛起了隐晦的笑意,“九郎,你去找医生,先安排秦老先生和我太太做个亲子鉴定。”
杨九郎愕然,“那程舒……噢,不对,小嫂子的疑似亲生母亲呢?”
“她不急。”
张云雷先把方宝儿抱在地上,接着示意何九华推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她和程兰凑到了一块,肯定有些话要说开来,我和九华过去听一听。”
原来,他早就把一切都筹谋好了,就等着程舒羽和程兰撕破脸面时揭露出几十年前的真相。
如果程兰能不负众望,戳出程舒羽和他父亲张腾云的关系,那就更有收获了。
看在方晓染的份上,他也许可以做到不去追究谁的责任,但那些掩藏在迷雾重重中的真相,关于他母亲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为何突发心脏病意外身亡,他有权利知道。
在张云雷被何九华推着往外走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晓染僵硬了快一天的白皙手指,突然轻微地动了动。
*
何九华推着轮椅上默不作声的男人踏入电梯,盯着跳跃的红色指示灯,一时间心情复杂,“云雷,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父亲真的和方晓染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并且你母亲的死,和方晓染的母亲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张云雷闻言,狠眯了眯眼,那狭长的眸子,锐得跟雪亮的刀刃似的,习惯性皱起了眉头,“其实,我内心非常希望,最好她和我母亲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确实有关系呢?”何九华沉着声音追问。
“到时候再看吧!为了我的太太,也许,我会选择妥协!”
此刻,何九华已经推着张云雷踏出了电梯,顺着空旷的长长走廊,朝尽头处那间普通的病房走去。
头顶的灯光,雪白刺眼,打在张云雷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白生生的一片晃人眼。
到了门口,房门虚掩,依稀能听见里面传来女人们嘈杂的尖叫声。
张云雷抬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何九华把他推到隔壁的病房。
隔壁病房里面,早就摆放好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播放的画面,豁然就是程舒羽和程兰互相开撕的难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