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顶上的两个人神色各有异常,他们将宫尚角的动作看在眼底。
皇雨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还是有宫远徵的。”
花暮云嘴角溢出一丝讽刺:“他心里也有上官浅。”
宫尚角差点害死宫远徵之事两人心知肚明。
可到最后,上官浅仍安然无恙。
对于花暮云而言,如何不讥讽。
当年那个不让宫门族人任何一滴血白流的少年,变成如今的模样。
纵使他离开了宫门,也难免悲哀。
宫远徵还是宫尚角最爱的弟弟。
他都能如此!
若换做他们,又当如何?
恐怕宫远徵悲哀之心正是如此,宫尚角爱他,下意识保护他,因为宫尚角心里,他胜于自己的生命。
明明宫尚角爱宫远徵都胜过性命,
可偏偏,宫尚角爱上官浅胜过宫远徵。
这样居高临下,不加掩饰地打量宫远徵,皇雨发现,他周身气息透着一股子压抑的阴郁,整个人清瘦许多,眼底深处漆黑噬人。
昀王府的人马包围了客栈,面对昏死过去的宫尚角,宫远徵只能束手就擒。
因为,再不及时医治,宫尚角难逃一死。
皇雨没有留情。
花暮云偏头瞥了她一眼,皇雨眸光漠然,面容冷煞肃然。
她似乎起了杀心。
“徵公子,哦,不,徵宫主,何必一言不发呢。”
昀王府的正厅里,花暮云无奈放下茶盏。
宫远徵沉默地坐着,心中为宫尚角担心。
不一会,清脆的铃声响起,花暮云站起身来,脸上一喜,紧接着,宫远徵就看见那个射中宫尚角的罪魁祸首出现。
裙摆飞扬,带起一阵熟悉的冷香,她施施然坐在上首,厅内侍者神色更为恭敬。
宫远徵暗暗攥紧拳头。
皇雨看向他:“宫尚角没事,不过,因你们宫门私探冀州,意图伤害驸马一事,王兄震怒,要求宫门立刻交代,已派三万兵马前往雍州。”
宫远徵脸色顿时煞白。
随即,他冷冷笑了起来--
他对宫家,没什么感情。
就算宫门问责,那些废物又敢吗?
现在的宫家,只有宫尚角和他了。
有恃无恐。
宫家若是覆灭,他也不会有什么伤心。
花暮云倒是若有所思,比起宫远徵,他还是有些许政治眼光,他大概明白,雍州将要落入冀州手中。
皇雨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宫远徵的表现,没出她的预料,愉悦地喝了一口君山银针,金褐色的瞳仁晶光流溢。
雍州,唾手可得。
这次,也算的临时起意。
她本来没想对宫尚角动手,也只想吓吓他,让他走。
但是,站在军器局屋顶张开弓弦时,她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取得雍州的好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既然宫尚角都送上门来,为什么还要顾及呢?
些许情分(?)
比得上将士的流血吗?
比得上军资的耗费吗?
比得上百姓的慌乱吗?
皇朝很满意,也很高兴。
兵不刃血,极好。
等宫尚角醒来,得知此事,黄花菜都凉了。
军临城下,雍州各武侠世家不敢不服,至于无锋和宫门,和三万大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扣押宫尚角,还是不想让他回到雍州将散漫的江湖拧成一根绳,但既然都已臣服,派兵驻守,便无所谓了。
三年后,天下大定,冀州王皇朝自立为帝,史称朝晞帝。
宫尚角和宫远徵目光茫然地望着城楼上,那里有两对璧人默默注视着他们,目送他们离开冀州,回到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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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接下来几个月要专心学习,不能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