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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话:难择前后尘(17)

京剧猫星罗:天下无双

白糖:(也是……我被他怀疑了这么久,又骂他这么多次,现在又被混沌给侵蚀了,他不想把我宰了我都不信……)

白糖此刻想起,之前那个钟无艳大婶魔化后,为了变漂亮,是真的啥都敢做。

还有其他的魔化京剧猫,也是对黯和混沌唯命是从。

白糖:(……难道我天才白糖就要命丧黄泉了?)

哨棒在白糖眼前收了回去,武崧身上混沌袭来的压迫感依然存在。

白糖:“诶??!”

看着武崧弯下腰,朝白糖伸出右手时,白糖忍不住发出感叹。

白糖:(嘶……这是……他不会真的要在这里把我噶了吧……还是……他要把我也魔化了?)

白糖当然不想被魔化或者被噶了,将武崧的手拍到一边去,自己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手腕酸痛,腿又麻痹了,一条腿险些站不稳,颤动了一下。

武崧好像靠前了些,白糖意识到不对又退后了两步,险些摔倒了。

武崧:“……”

白糖:“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糖乐呵呵的,就顺势转过身,挥动着步子朝洞口跑了出去。

武崧很明显就觉得自己被耍了,混沌弥漫的哨棒那是直接就架到白糖脖子上,白糖浑身就像起了鸡皮疙瘩,额头还冒着冷汗。

白糖:(我的韵力还没恢复,这可真就是倒大霉了……)

白糖:(这个傻逼吸桶,怎么偏偏就挑这个时候,这不是要本天才的命吗?)

白糖转过头尴尬的呵呵笑。

白糖:“那你又不离开,那我就只能……”

武崧朝白糖一步一步地走近,哨棒却没有移动半步,而哨棒上环绕的混沌却始终没有朝白糖身体进入。

念珠散出的光圈,在白糖身上流动,隐隐地退开尝试进入的混沌,看来是念珠的作用。

不过遇到比较强的混沌可能没什么作用,这一点还是要注意的。

武崧:“我知道,你不会自己走……”

白糖:“额……大哥,谁给你的蜜汁自信的?”

白糖挠了挠后脑勺,除了强颜欢笑,他实在不知道能干啥说啥了。

在武崧眼中,白糖无非就是,口是心非罢了,潜藏在欢天喜地的背后,又到底是怎样坚定的信念。

白糖:“而且,臭屁精,你现在身上都是混沌,我肯定得恢复韵力之后再来了……不然还待在这里被你魔化吗?”

白糖:(必须赶紧净化臭屁精的混沌,离开黎卿树林才是……)

待在这里,危机只增不减的。

武崧:“你受不到混沌的侵袭的……丸子,你是有韵力法器的保护的。”

白糖:“……”

白糖:(虽然但是……还想挺有道理的……)

白糖:“既然你不想要我走,那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嘛!”

白糖说着推开武崧的哨棒,又像之前一样跑到武崧旁边,单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单脚撑地,又仰着头自吹自擂。

这么狂妄,因为白糖清楚,既然臭屁精跟自己聊了这么久,都没把他噶了,说明臭屁精没有这个意向。

白糖:“这样不是刚好可以离开黎卿树林!!”

武崧收回哨棒,没有再对准白糖。

武崧:“我不可能离开,而且……你也一样。”

白糖:“为什么啊!?我还要回太学府,而且你也要回到星罗班!!你可是星罗班的大师兄啊!!”

————

这一日,那个所谓请来的接管人到来了。

长安太学府的竹苑楼阁已经快忙疯了,二楼之上的床铺都启用,幽静依然不在,乃至纷纷送去的学员,青石桥都快被踏断了。

剩余的韵力,哪怕只剩一丁点,也不知为何被抽光,身体完全承受不住韵力的迅速流失,昏倒拉伤的不计其数。

而这次的体术测试被强行终止。

竹苑中为了方便,将大片丛生的竹子砍到,这片宁静的避世之地,今日不复存在,喧闹惹满此处,忙碌无暇顾及其他。

小青从床上睁开眼睛时,是靠窗的位置,透进来轻纱般的月光,恍然,一切都尘埃落定。

小青身子有些拉扯后的伤痛,捂着隐隐作痛的头,又回头看向床边,油灯的辉光微弱,始终不敌月光的挥洒。

只有大飞独自一人坐在旁边的凳子。

大飞:“小青,你醒了?”

小青艰难地“嗯”了一声,瞥向了另一边,却没有其他人了。

小青发现不对,忍着疼从床上坐起来,大飞见状,握着小青的手臂帮小青起来。

小青倚着床的背靠,大飞端来了汤药,小青直接从大飞手上拿过来。

小青:“大飞……武崧,白糖还有……悠狸哥呢……?”

小青不想等着喝完药之后,她想立刻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他们,都还好吧……

大飞:“小青,你放心吧,悠狸他去找了。”

小青:“……嗯……”

还是难以放松,头依然嗡嗡作响。

大飞:“小青,你先把药喝了吧……”

小青盯着手中的汤,温热期间的暖和,青瓷碗却缕缕传入手冰冷,使小青止不住抖动。

暗沉的汤色,透着自己紫罗兰色的眼眸。

汤的反光亦或是眼睛的浮光,她浑身抖动,不知道是夜凉,还是……

悠狸在竹苑楼阁内四处寻找,不停地迈动步伐,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整个楼阁都被他跑了个遍,“踏踏踏”飞奔着木制地面,也无人理睬,他的眼神不断张望。

他没有发现白糖和武崧的任何踪迹,在楼阁外面,他也没有发现他们的痕迹,悠狸慌里慌张,不知所措。

“你是悠狸吧……”

在背后,灯火通明的楼阁,悠狸听到有人叫唤他的名字。

他转头回看,借着昏暗的灯笼,悠狸朦胧认出来了,是春台,她头发凌乱,疲乏依在门口,嘴唇暗淡无光,仿佛只有一只脚支撑着体重,一只手搭在杆子上,朴素的浅蓝色便衣,失了初见的优雅风采。

春台传达讯息,被人做了手脚的圆珠榨干了韵力,她收的伤是最重的。

悠狸:“你是……春台阁主?”

风,拂动枝头树丫作响,几声蝉鸣又是响起又是埋没,而门口只有他们二人。

春台:“嗯……”

春台眯着眼睛,话语有气无力,早已经失了早餐的神采飞扬。

悠狸:“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春台:“相信你也听说召你们回来的缘由了……”

悠狸:“……”

春台:“圆珠被人做了手脚,抽干韵力,此后破碎,场地崩塌,测试不再,然而,我还发现,你们回到的并不是十年前的黎卿树林……”

悠狸仿佛被这话所震惊到。

——

悠狸:“嗯……我听传闻,说是这个不是幻境,好像还是连通真实世界的,若是进入到镜像之中,听说若是进入的器具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可能会从虚幻的幻境之中脱离,抵达真实的地方。”

大飞:“可这个不是已经在辟谣了,蟠离阁也传言,说这个是假的。”

悠狸:“是吗?”

白糖:“总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考这些无聊的东西……啊——要是不合格就完蛋了!”

——

悠狸:(难道,传闻是……真的?)

他好似预示到什么。

春台:“蟠离阁已经清点人数,只有……只有……白糖和武崧……没有回来……”

仿佛是往悠狸好似锣的胸口使劲敲了一怔,脑子一震发麻,无意识地退后了两步,扶着旁边的木柱子,才避免跌倒。

悠狸:“白糖……”

他虽然已经不再是小孩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外人面前掉落串串细微的泪水,滚落下巴,坠落在地。

——

悠狸:“……白糖……”

白糖:“悠狸哥快念啊!我跟上你。”

白糖:(悠狸哥……真的……)

白糖笑盈盈地朝他竖起大拇指,悠狸微笑点点头,才放心地念了起来。

——

春台没有想到,这个消息对于悠狸来说,影响如此巨大。

春台:“……悠狸……你没事……”

悠狸:“……阁主,你是想说,白糖……是不是……现在在黎卿树林……”

春台:“……是……”

但她还是要说,她要让他们知道。

悠狸咬着嘴唇,眼中的光止不住地抖动着,全身都抵在了旁边的木柱子上,右拳压着。

木柱子,是冰的。

悠狸:(不行,我必须得去黎卿树林找白糖他们……)

春台:“你也不用想着离开太学府去救他们了……”

悠狸:“……”

春台:“好好养伤吧……”

春台没有任何担保,只就下空落落的话,扶着墙壁要往回走了。

悠狸:“太学府……会去救他们吗……”

春台:“会。”

春台艰难地回过头,看向悠狸。

悠狸:“真的吗……”

那一刻,悠狸又再度点燃起等候的希望,虽然微小,但也许会随着时间缓缓而起。

蟠离阁而来的消息,足以了。

春台:“呵,当然,京剧猫……又怎么能丢下任何人呢?”

春台:(宗主会去的,而我,也会去……)

春台移开对着悠狸目光,看向楼阁内部流动的人群,默默地念叨。

春台:“楼阁不是还好好地在这里。”

春台离开了墙壁的支撑,抬着步子远离了悠狸,拉长的影子,停留不息。

————

武崧:“我不可能离开,而且……你也一样。”

白糖:“为什么啊!?我还要回太学府,而且你也要回到星罗班!!你可是星罗班的大师兄啊!!”

武崧:“你回去,只会遇到危险……又何必回去呢?”

白糖:“啊!你这是什么思维啊!这里到处都是混沌,留着不是更危险了……”

武崧想起了白糖满身的伤痕,而现在,白糖虽然还是生龙活虎的在这里,但衣服上的破裂和血迹,掩盖不了白糖受伤的事实。

武崧:“……那又如何,这里有我保护你。”

白糖:“啊!?”

白糖:(咋就是说,能不能别说这么肉麻的话。)

白糖:“停停停,我可是天才白糖,怎么可能需要你的保护,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武崧:“丸子,你就是因为去了太学府,才会变成刚才那副样子的!如果……如果你好好地待在玉澜山,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武崧:(如果……白糖留在玉澜山……如果……没有遇到白糖的话……)

他就不会吸入混沌,或许春末就不会到达太学府。

但太学府的幻境测试,又当如何……

——

小士兵:“白糖少侠他……他为了救你,也为了救我们,被黯给抓走了,所以……”

……

武崧:(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呢?)

武崧:“等等,救什么?”

……

小士兵:“(……)前几日黯的魔物大军侵袭我们打宗,打宗宗主要家主大人前去参战,您(……)自己带领我们这些京剧猫去参战,不料差点全军覆没,幸亏有少爷您的挚友白糖少侠出手相助,我们(……)才能逃过一劫,但您身负重伤,白糖少侠让我们离开(……)白糖少侠便让我们一部分人送少爷您回去(……)我们这些人便留下了和白糖少侠与黯交战……我们不敌,白糖少侠为了打宗的安全,得知我们打宗的韵力结界开启之物在城外便奋不顾身留在城外,取下此物,结界开启,而他……”

……

武崧:“小青,你不是是我是跳井失忆的吗?这小士兵说的话是否属实?”

小士兵:“小青姑娘,​您为什么这么说啊?难不成,白糖少侠不是你的朋友吗?”

……

武崧:“小青,你为什么要骗我……?”​

小青:“都是您爷爷嘱咐我这么说的……所以……”

武崧:(小青可不是这种唯唯诺诺,吃软怕硬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白糖,到底是谁?)

武崧:“我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

——

如果没有遇到白糖,或许他永远都遇不到端倪,或许困在幻境之中,无法离去……

而在幻境之中的白糖,也时时刻刻为了他。

武崧应该感到庆幸,遇到了始终对他很好的朋友。

在太学府之中,白糖遇到了危险,如果白糖如同幻境一般,踏上对抗黯的道路,或许……

是一条不归路。

白糖:“这完全就是失误,再说了,我要是待在玉澜山,你估计就死的连灰都不剩了!”

武崧:“丸子,别再说了,京剧猫的职责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吗?”

白糖:“当然是守护猫土了!这你都要问我,臭屁精,我们赶紧回太学府,才能……”

武崧:“守护猫土,是要代价的!是你承受不起的!”

白糖:“臭屁精,你到底抽什么风啊!!你作为京剧猫,难道不应该守护猫土吗?!干嘛害怕代价啊!”

白糖从武崧身旁走开,又怒瞪着武崧,又略显得恐惧和不安。

混沌缠身的武崧,所有埋藏在内心的黑暗都被不由自主的放大。

被混沌迷惑,忠于混沌,忠于……黯。

白糖猛的意识到,如果没有混沌,也许……

他无法认识到一个人内心,就真实,最肮脏的一面。

包括他自己……

那个虚体对武崧说的一切,如果将自己的欲望放大无止境,也许……

白糖:“……”

武崧:“守护猫土,你会死的……还有小青……还有……”

武崧想要守护猫土,但他不想,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忽然,武崧体内的混沌便立刻爆发了出来,混沌直接就覆盖了整个山洞。

体内根本撑不住如此强大的混沌,头痛欲裂,武崧摁着额头,发出痛苦的忍耐声 。

白糖:“!臭屁精!!臭屁精!!武崧!!”

白糖直接朝武崧冲了过去,瞬间,白糖不顾身体的一切疼痛激发出了韵力,也不管不顾地迈动开步伐,速度是疾风般的。

近了……近了……对,就差一步!!

白糖瞪眼,看准时机,纵身一跃抱住了武崧,白糖韵力直冲武崧的身体,逐步将武崧的混沌净化。

头痛渐去,武崧愣神看向白糖。

韵力辉着的是耀眼夺目的金光,好似和煦的阳光,好若雨后的烟过云散,照耀整个灰蒙的山洞,压过在武崧体内嚣张肆虐的混沌。

韵力直入的时候,仿佛再度置身于咚锵镇之中,是那段如暖风般欢愉的日子,在身边环绕。

混沌在白糖的韵力中消失殆尽,而白糖的韵力也在此时抵达了极限,山洞在韵光过后也恢复晦暗的原样。

武崧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混沌不再,混沌所带来的迷惘也荡然无存。

武崧:“我……”

白糖韵力消耗过多,身上顿时疼痛至极,才松开了武崧,自己倒在武崧前边的地面上。

武崧:“混沌消失了……”

白糖:“累死我了……”

武崧:“丸子!你……”

白糖:“诶,先别扶我起来了,我先躺会……”

武崧:“……好。”

是白糖,净化了自己身上的混沌。

白糖又再一次拯救了自己。

……

白糖:“嘿嘿,臭屁精,我很厉害吧!”

都躺在地上快要疼死了,还在这里嘴硬。

武崧摇摇头。

武崧:“这次,俺武崧,就……就谢谢你了……”

武崧的头摆到一边去,很显然是……

不服之中还是承认这个事实。

白糖:“保护星罗班,可是我天才白糖的责任啊!”

白糖躺在地上笑得嘻嘻哈哈的,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大事。

白糖:“下次就别再走极端了,被混沌魔化了可就是真正的危险了!!都不让本天才出去……”

武崧:“……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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