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话：难择前后尘（6）

悠狸：（不过……没关系了……反正日子还长着，不怕……倘若真到那时，我应该……）

悠狸看着眼前二人，无意中，眼眸中闪过一道他捕捉不到的光，尖锐好似刀刃，仅仅只是一瞬，便让他觉得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再多想了。

他们记得要找到大夫的话是在学府内竹苑中的一个楼阁，在普归台的往内走的，之前白糖离开太学府的时候也曾来过，穿过树林，映入眼帘中的是一片深幽的竹林，尽在不远处挺起的楼阁，便是他们的目的地——医堂“竹苑楼阁”。

他们在竹林中仿若穿梭般，一条溪流从岩石中徐徐跌入地底的低洼处，蜿蜒曲折，他们踏过青石桥，来到竹苑楼阁。

竹苑楼阁比他们的居所要更宽敞，置身于竹林之中，宏伟之势消逝其间，砖如蛇鳞般叠起的房檐下挂着串串灯笼，已是做好了彻夜的准备。

跨过门槛，门外的清凉气息也随之入门，楼内窗户敞开，竹叶坠入，摆着几十来木床，每张旁边是桌柜和几张板凳，桌上摆着油灯，明亮透彻。

远处的层层柜子大概放置的是药材，倚靠的梯子好似堆满灰尘，许久未用。

前边的桌前坐着一人，衣着端正，正翻看这竹简，长袖都塌在桌面上，那应该是大夫没错。

楼内冷清，只有十几个学员和几个大夫，传来的只有三言两语的谈话声罢了。

白糖：“人这么少的吗……”

还有通向二楼的楼梯，而二楼却未传来光线，这里零零碎碎的人，一楼的床也未占满。

他们三人走到远处的桌前，找到那个人。

白糖：“前辈，在竞技场上被打伤了，想找你们看看，上点药什么的。”

桌子上堆叠着一沓书籍，应该是医书了，各种墨笔纸砚台，本应该是凌乱的，却十分整洁，桌子有点陈旧，那人点点头，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竹简。

桌旁边有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后，紧接着又跟着出来了另外一个人，他的头发全都束到后头，身穿淡蓝色的长裙，素白的腰带，手中提着一个药箱子，迈出来的步子也沉稳有力，仿佛时间的沉淀不能击碎一切般。

这位应该就是要为白糖上药的大夫了，想来，那个房间大概就是大夫歇息的地方了吧。

大夫：“你们跟我来吧！”

那位大夫领着他们到一张木床，让白糖先坐下。

大夫：“你伤到哪里了？”

白糖：“大概是……右手手腕有点酸痛，其次就是我的背。”

大夫“嗯”了一声，在药箱中拿出家伙事，给白糖缓缓上药，也就没有再多言了。

白糖抬头看着天花板，觉得此处寂静昏暗，浮想联翩。

白糖：（这么大的楼阁，却只有几个学员在这里，到底能有什么用处呢……）

白糖：“大夫前辈，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大夫：“嗯，问吧！”

大夫没有拒绝这个请求，手中的活也没有停下来。

白糖：“这么大个楼阁，只有这么点人，难道不会很浪费吗？”

着实是这样子的，武崧和悠狸也认为，外表宽敞的楼阁，里面确是寂寥无人的，思来想去，觉得很是不值。

大夫：“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言下之意是，不仅仅只是白糖他们，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楼阁用作医堂太浪费空间了。

大夫：“哎！的确是挺浪费的。”

见他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白糖又忍不住继续问下去了。

白糖：“……难道是很多人都问过你这个问题吗？”

大夫：“不，其实是宗主们认为，这么大的地方，每日却没有什么人，打算是将医堂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武崧：“那……这样有不好都地方吗？”

听上去挺合理的，有理有据，况且只是转移，又不是不要这玩意了。

悠狸：“也许大夫们担心的是……万一发生什么重大的问题，也许小地方无法发挥强大的作用，而更大的地方能够使很多问题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

那位大夫听到这里，大概是说到了心坎上来了，朝悠狸点头，手中的动作也轻松几分。

大夫：“想不到还有人会这么想……”

白糖：（当时将此处建设的如此庞大，大概是因为封印黯之后，猫土上还留有残余的混沌，稍不注意就会被侵袭，对抗收到的伤需要及时治疗，如今早已安定，渐渐的伤员越来越少，而医堂的作用也渐渐减小了。）

失态变幻无度，这或许就是命运了。

他死后因阿桐的救助来到这里，阿桐又再度离开，五年如此漫长，真担心某一天，事情会有所变化，这样一直平静下去，也许是最好的。

白糖：“……那什么时候会搬呢？”

大夫：“兴许是明年吧……”

回答完，大夫已经帮白糖把伤到的地方处理完。

大夫：“处理好了，你们走吧！”

他整理着药箱子，白糖起身下床，三个人就一起离开了此处。

等他们三人回到了处所，就看见小青听到门响起的声音就气急败坏，白糖和武崧不知道小青在整什么名堂，怎么这么气呼呼的。

见到是武崧，小青就走到他跟前，武崧看到她气的瞬间脸红的一片，又开始大呼小叫，破口大骂。

小青：“武崧，你是不是和丸子去什么竞技场了？”

面对小青突如其来地质问，武崧愣住片刻才回答。

武崧：“额……是……”

小青：“那你是不是把丸子打伤了？”

白糖：“诶诶诶，不是不是，仙女姐姐你误会了，其实我没有受伤……”

小青退后了两步，兴许是意识到和武崧的距离太近了，

小青：“总之，就算是没有受伤，emm……打架也是不对的，武崧，你可是我们星罗班的大师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打人呢？”

武崧：“嗯……我知道了……”

见到武崧被训得失魂落魄，白糖也趁机偷偷笑了笑，然后才跟小青解释。

白糖：“其实，是我让臭屁精跟我去打的……”

小青：“这个我知道，你刚才来的时候也有说，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随便打人，还是自己的师弟呢！”

白糖：“可是这也不是随便啊，这不是竞技场吗？竞技场说的算啊？”

小青：“……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小青已经不想再说多两句了，直接就回到自己的桌子前边看书去了，而白糖也只能表示非常不理解。

其他人见没什么可以谈的了，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至于武崧也回到自己座位前，眼前的书是昨日已经看过的了，却还是被他再度翻开，但却显得心不在焉的，看着方方正正的字却始终走不进自己的内心。

武崧：（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还是比不上短短几个月吗？）

他已经告诉自己一定要释怀，只当小青是他的好友，是他的师妹，内心却还是难以接受。

回头看向小青，发现小青全神贯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这期间他好像透过她的眼神，察觉到小青正思索着与手中书本无关的事情，然而只是捕风捉影，他当自己看错，又回头看向自己的书本。

小青：（武崧和白糖真是的，居然还跑去打架，武崧居然还同意了，真是的，打伤了丸子怎么办，担不起责任的啊。）

的确，小青也在想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