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子颇有份量,张启山往旁边一撤打在一边的座位上,座位被打个稀巴烂。
管家惊的直跳起来。
“爷,东西打坏了!东西打坏了!”
那人的手下一听,就揪住了管家的脖领子 “老子捐的戏台,老子想砸就砸。”
“蛤求日的猪仔仔,老子听的烦了,你他么是个瓜球。”边上的手下立即对管家呵斥道“去球,叫二月红出来唱花鼓。”
管家立刻摇手。
“二爷刚下台子,不能上台了。”
那沙客明显已经喝多了,将管家往地上一推,看着张启山瞪着他,扬起鞭子就要抽。
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颗圆润的白球球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飞入了那沙客的嘴里,那沙客顿时被呛的满脸通红 双手掐着脖子,瞳孔陡然瞪大。
一旁的手下惊的连忙去拍那沙客的背,用力一锤那小圆球就被男人咳了出来。
是一颗奶糖,轱辘辘的滚出老远。
沙客心有余悸的扫了一眼,酒劲褪去看着地上的糖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
像是想找回面子一样吼道。
“是谁?给老子他娘的滚出来!”
“不知,这位看客的酒醒没醒?”一道清淡柔和的嗓音缓缓的响起。
那沙客抬眼望去。
二楼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窈窕少女,少女撑着围栏冷冰冰的眼神扫向那沙客。
如霜雪般的嗓音从幕离下倾泄而出。
陈皮站在旁边,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那眼睛都看直了的沙客,啧~真想把他的眼睛挖了。
曲承欢皱了皱眉。
“戏以散场,客人请回吧。”
“梨园毕竟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还请客人不要把事情闹的太难看此乃小人形迹。”
那沙客这才回过神,看了看被打的稀巴烂的座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这几个手下都是莽夫,平时自在惯了,实在对不住,你看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姑娘别见怪。”
“不过是个戏楼,姑娘心疼我在送三四个也不妨事,只要姑娘开心。”
“对了,姑娘也是梨园的人?”
一听这话,在场的几人脸色全部黑了下来,恨不得直接一刀剐了这个西北人。
陈皮气的直把拳头捏的吱吱作响,看着那沙客的眼神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谁跟他是一家人,想占他家阿姐的便宜。
曲承欢默然的盯着那沙客。
那沙客看曲承欢一副淡淡的神色,不禁有些奇怪这姑娘对钱不敢兴趣?
随即又换上另一副神情,满脸堆笑。
“姑娘也是长沙人?那听没听过九门之首张大佛爷的名号,那可是我拜把子兄弟。”
“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那男人脸上带着淫笑,似乎已经笃定这天仙一般的女子定会同意,脑中不由去想这朵高岭之花在床上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情。
曲承欢不由得失笑一声。
目光落在张启山身上,那带着些揶揄的眼神仿佛再说,佛爷他要介绍你我认识呢。
张启山不由得也气笑了,哪来的大傻子?居然在这用他的名号在这狐假虎威。
“哦?是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一个想着我的兄弟呢?副官啊是我记差了吗?”
张日山冷哼一声,恭敬道。
“佛爷您没记错,确实没有!”
那一群人有些挂不住面子,耍威风耍到了正主头上来,承欢不由得一笑。
“黎叔,送客。”
管家应了一声,那一行人骂骂咧咧的离开的戏园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
管家陪着笑脸道。
“这位爷,照顾好你家爷。”
“外面动静这么大东家肯定听见了卸了妆保不齐就出来了,我把那几个丧门星给送出去庙小得罪不起土地爷,您别见怪。”
“阿姐,我跟管家爷一起去了。”
承欢侧目看了陈皮半晌,看的陈皮有些心虚的时候,承欢才扭过头应道。
“去吧,小心点。”
陈皮高高兴兴的应了,走出了梨园,承欢从二楼走了下去,张启山还站在原地盯着通往后台的帘子,看她走下来才转移了目光。
承欢叹息一声,走了过去淡淡道。
“坐下。”
张启山也不问缘由,扫视着那一地狼籍,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他自然知道曲承欢要做什么,为什么让他坐下。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不坐下来,曲承欢这个小姑娘根本够不到他。
曲承欢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用帕子沾了一点擦在张启山被鞭子划破的脸上。
张启山的眼里染上了一些笑意,曲承欢一看他还笑有些生气,加重了力气,张启山被这突如其来的疼刺激的倒吸一口凉气。
一把抓住承欢的手腕。
“嘶~”
曲承欢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跟他置什么气啊,眼里有些担忧轻声的问道。
“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疼。”张启山笑了笑。
张日山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心酸。
被张启山包裹住的手腕烫的承欢心中一颤,也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下意识的抽回手,把帕子塞给张启山,结巴道。
“你——你自己弄吧,我出去看看。”
说完便逃一样跑出了梨园。
看着手里的帕子张启山苦笑一声,将帕子仔细叠好放在了自己军装的内兜里。
轻轻按了按,那是最贴近他心脏的位置。
张启山笑了下,苦涩道。
“承欢,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