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9

“兰陵金氏拜礼。”

“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

金子轩率先走上前，从容优雅，衣摆上的绣花纹路折射出好看的光，并不因为蓝启仁的身份而谄媚，满身骄傲自矜，一点不堕他兰陵金氏隐形少宗主的名头。

金子轩站在最前打头，后面则是另外两个同他一起前来听学的金家弟子，鞠躬，起身，跪拜，起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坐在上首的蓝启仁看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地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洛河经世书一套，并用金线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金子轩躬身行礼，脸颊微微侧着，向现下在自己身后的金氏弟子示意。

那弟子得到示意，向前一步，双手将盒子递出，看着蓝氏弟子将东西接过后，弯腰行礼，慢慢退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至此，兰陵金氏的拜师礼才算完成。

“清河聂氏拜礼。”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

聂怀桑熟练的冲着蓝启仁鞠躬，跪拜，带着莫名的胸有成竹，这套动作对于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几乎在这几年中，每年都有一次。

“怀桑代聂氏，向先生进献紫砂丹鼎一尊，孟瑶。”聂怀桑整个头向后侧着看向孟瑶。

孟瑶看到聂怀桑的眼神，向聂怀桑微笑点头，眼神在蓝曦臣身上转了一圈，回到他该看的人身上后，向前踏出一步。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醇厚，正如蓝先生传道授业之品格。”

“请先生不弃笑纳。”孟瑶双手捧着拜师礼，身子压的很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表达着他的恭敬，略有些腼腆的微笑，露出脸上藏着的酒窝。

孟瑶话音刚落，四周便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当初金子轩的生辰宴有多盛大，孟瑶就有多丢脸。

“这是谁呀？”

“他就是那孟瑶。”

“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

“听说他曾前去金家认亲，冒充蓝氏弟子，结果被踹下金陵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安静。”

蓝启仁坐在最上方，下面学子的表情尽在他的眼中，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后开口，表情甚是严肃。

孟瑶尴尬的站在原地，尚且青涩的他不知所措至极，眉毛在脸上微动，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索性，他当时身子压的很低。

整个兰室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蓝曦臣眼见少年的从容不迫成为了呼吸都错乱的紧张，原本事不关已的姿态已经维持不下去，转而从容的走到孟瑶面前。

“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更不想竟是故人。”

孟瑶一只举着礼物的双手一顿，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这是蓝曦臣温柔且大气的声音，眉眼渐渐舒展开来，本来高高悬着的心也开始重新落下。

孟瑶情不自禁的慢慢抬头，一如他那日所见，一件绣着繁复卷云纹的校服，如天上的皎月，可望而不可即，只看了一眼，便收敛起满目的欢喜，继而再次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