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ughter.2

跌落悬崖的那一刻，张云雷看到了孟鹤堂飞扑过来想抓住他，可一旁被推开的杨九郎已然要滑落，孟鹤堂只得先去抓住杨九郎，等回身再想去救张云雷已经来不及了。看着不断下坠的张云雷，孟鹤堂只能绝望的哭喊“磊磊！磊磊！”

“好疼…九郎…翔子…你在哪儿？我好疼…翔子…”张云雷被疼痛感折磨的有些醒了，迷糊的念叨杨九郎的名字。恍惚间听到杨九郎的哭喊“医生！求求你！救救他！他才23岁，求你们了！救救他！磊磊！”许是听到心上人的声音，确认其平安，张云雷又昏死过去了。

一晚上三十多张病危通知，杨九郎从一开始的痛哭到现在的呆滞，手里拿着所有的病危通知书，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磊磊。

为了抓曹云金，老郭亲自出马，等到了医院已经很晚了。

浑身是血的杨九郎，让老郭心疼不已强忍着泪水“翔子，让医生给你看看吧，你现在这样，等小辫儿醒了，你倒下了怎么办？”

看到师父，杨九郎一下子跪在地上向师父磕头哭喊着“师父！师父！师父！是我没用！我没护住磊磊！师父，我早就觉得曹云金不对劲，是我蠢，我应该阻止磊磊去的！师父！”

老郭扶起杨九郎“现在德云帮没有曹云金了，他曹金自立门户了。翔子，你知道的，北京这块儿有规矩，不能随意挑起帮派斗争，且新帮派成立三年之内，其他帮派不得打压报复。伤害你们的时候他是曹云金，按照咱们的帮规没法儿要他性命，现在他成立新的帮派恢复自己的本名曹金，咱们只能等，等他自掘坟墓的那一天。现在……”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手术室里冲出来个小护士，告诉老郭和杨九郎，刚才他们主治医生最后试了一次，一针肾上腺素打进去，张云雷心跳恢复了。

“师父！太好了！磊磊没事了！没事了…”听到张云雷活下来了，杨九郎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轻松了，本就也受了重伤，这下也昏过去了。

“翔子！翔子！别吓师父！医生！医生！”

病床上醒来的杨九郎，看了看四周，又看到李鹤东、谢金、孟鹤堂、周九良、张九龄、王九龙、何九华都在，赶紧问“磊磊！磊磊呢？”

谢金赶紧宽慰他“翔子，你别激动，小辫儿活下来了，只是……”

杨九郎一把抓住谢金的衣领“只是什么？师爷，您别吓我！磊磊到底怎么了？”

也不知道刚醒来的杨九郎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将两米的谢金直接拽的往杨九郎方向倒，李鹤东连忙上前拍着杨九郎的后背“翔子，你听我说，你先平复一下情绪，小辫儿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医生说他摔的太严重了，而且整个人是偏左摔，所以…小辫儿的左半边儿身体估计…是废了，他…再也用不了渡劫了。”

瘫坐在病床上的杨九郎脑海里都是师父把渡劫赐给张云雷后，张云雷每天拼命练功的模样。

“九郎，你看我这招式对不对？九郎，你先吃吧，我再练会儿。九郎，你看我能用渡劫使出“碎骨”这招了。九郎，我怕我给师父丢人。九郎，我赢了！我用渡劫赢了！”

“我现在…可不可以去看他？”杨九郎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去见张云雷。

一行人推着杨九郎来到张云雷的病房，只看见病房里的烧饼、曹鹤阳、尚九熙三人摁着张云雷。

病床上的张云雷哭喊着“好疼啊！师父！我好疼啊！翔子！九郎！救救我！我好疼啊！”虽说张云雷身子板小，但是他现在可属于易碎品碰不得，三个人只能用巧劲儿摁着他。

三人不敢用力，但如果松手，张云雷挣扎起来，怕是伤口都得裂开，到时候还得进手术室。

一旁的师父俯下身捧着张云雷的脸“好孩子，不哭不哭，师父在，熬过这关就不疼了！师父在这，你能挺过去的，死劫咱都熬过来了，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了！”

真的太痛苦了，麻醉一过，疼痛感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张云雷努力平复着，可是这疼他是真的忍不了“可是好疼啊！师父！我疼！师父！您最疼我了！给我个痛快吧！我太疼了！还不如死了！”

听到张云雷这丧气话，杨九郎从轮椅上站起来，可是他自己也才重伤醒来，一下子脸朝地摔在地上。

“九郎！翔子！”推着九郎来的一行人急得赶紧将他扶起来。

出了名暴脾气的烧饼，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派人杀了那个狗东西！我一定第一个去！小辫儿和翔子被他害成这样！妈的！师兄弟们谁咽得下这口气！”

脑子清晰的曹鹤阳没等师父开口，直接呵斥烧饼“朱云峰！你特么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曹金现在自立门户成立新帮派，咱们三年之内不能动他！坏了规矩，被千夫所指的只会是我们德云帮！”

“难不成要老子等三年？我是三秒钟都忍不下去！我恨不得现在就把曹金扒皮抽筋了！”

今天这事，尚九熙心里也恨透了曹金“饼哥，忍一忍！师兄弟们谁都想立马宰了那孙子！三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那狗东西没地儿跑！”

杨九郎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张云雷床前“你们放开他，让我来！”

随后，杨九郎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坐在张云雷床上，面对着张云雷俯下身子，让他看着自己“磊磊，你看着我！我还在，你不能放弃！你说过的，你可以不要朋友除了杨九郎！你忘了吗？我可以单干，但是我只想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给你打下手！”

张云雷哭着摇摇头“九郎～我废了～我成废物了！我再也拿不了渡劫了！你去单干也好找别人搭档也好，都可以，我不会怪你。我这种废物，还能做什么？咱俩裂了吧！”

放开张云雷，杨九郎看到床头柜上水果盆里的水果刀，直接抄起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处。

“小眼巴查的！你给我放下！你想干什么！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你现在要干什么？”

“磊磊，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如果觉得自己是废人了，可以！我陪你！我对你死生不弃！”

“翔子！不可以！”看到杨九郎准备动手，张云雷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活下去！我会挺过来的！”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杨九郎放下刀，周围的师兄弟都知道张云雷最在乎什么，同时也知道杨九郎不会真的自残，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废人，因为他深知如果自己废了，那谁来保护张云雷呢？

这一点张云雷当然也清楚，可是张云雷不敢赌，他怕杨九郎发起狠来真的会下手。

有杨九郎陪着，大家都自觉离开了病房，送师父出去。

医院门口，老郭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叹了口气“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委屈你们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终究我与他师徒一场，况且规矩立着。”

今天来医院的师兄弟里头属曹鹤阳、何九华、周九良最为沉稳，老郭向他们招招手，将他们招到跟前“师父知道，你们三儿在这里头最稳重，功夫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师父拜托你们一件事儿。”

何九华先开口了“师父，您放心，我们哥几个再把朱鹤松叫来，我们四个会轮流守着小辫儿和九郎直到他们出院回德云帮，不会让人有机会加害他们，您放心，哥几个手里知道轻重。”

师父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何九华的肩膀“九华，把你从二鹤留到了二九，师父…始终亏欠你。”

“哪有！师父，您别多想，你看，二鹤没我头九没我，这才让我遇到九熙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送走了师父，一行人回病房的时候，周九良询问起何九华“九华，九熙知道你为什么从二鹤被留到二九吗？”

何九华摇了摇头“我哪儿敢告诉他，就怕他年轻气盛干出啥事，毕竟那个人还在德云帮，是我自己能力不够，让别人觉得是个累赘帮不上忙。不过也得亏那人跟我裂了，否则我哪有机会跟九熙搭档呀！”

跟着烧饼搭档久了，曹鹤阳脾气还是有点儿的，对于自家兄弟受委屈他是没法忍“放屁！你能力不够？好家伙！那次任务要不是他半路跑了，你会差点死了？结果倒好，他倒是跟师父告黑状，说你脾气暴躁，性格冲动，你这才被“留级”！”

眼看快要到病房了，何九华用手肘推了推曹鹤阳“行了行了！你把老朱叫过来吧！我们四个商量着怎么守夜，这不能下黑手把他们灭了，又不能让他们得手害了九郎和小辫儿。唉～咱们这次真的太难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进了病房，全然不知，刚才他们讨论到何九华被“留级”的时候，刚好路过病房不远处的男厕所。

原本尚九熙在里面刚接好干净的水准备回病房给张云雷擦擦脸，哪想到听到关于何九华“留级”，就又躲了回去。

听完对话的尚九熙，差点把手里的水盆都给捏碎了，他知道那人是谁，何九华的前搭档，他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