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母亲跪在中间,受着众人的批判。
他看着那些人望向母亲的眼神,有厌恶,有嫌弃,有恨意,有轻视。
就好像母亲是什么很脏的东西一样,只要靠近就会碰了一身晦气。
“殿下,你难道要包庇这个罪人吗?”
“是啊,殿下。您怎可因儿女私情而至那么多无辜的空桑百姓不顾啊?”
“我等恳求殿下杀了朱颜,以抚慰那些失去性命的无辜百姓。”
“还请殿下给我等一个交代,给无辜的空桑子民一个交代。”
庄严的大殿内,文武百官,六部藩王齐跪,他们逼父亲处决自己的妻子。
“这……这是什么情况?”灼瑶有些惊愕,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母亲一生力主和平,认为鲛族能与空桑和平共处,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母亲被人说是叛国的罪人。”
他十指紧握成圈,眼底一片血丝。
望向这些人的眼神有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他抬头看着高处的父亲,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而跪在下面的母亲又是那样的无助与悲伤。
“朱颜背弃家国,残害子民,罪不可赦,今特罚永禁九嶷大殿,非令终生不得出。”
时影颤抖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可是那些人却还在逼他。
“殿下,不可啊!朱颜犯了这么大的错,依我看应当处死她,不然怎么对的起那些无辜之人啊?”
“恳请殿下杀了朱颜。”
时影忍着泪水背过身去,冷冷道:“我意已决,就此特令。”
底下的少年冷笑一声,眼眶中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当父亲说出那句话时,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他站在大殿的最高处,但这次母亲并没有与他并肩而立,而是跪在下面看着父亲。”
“母亲跪在下面,是那样卑微。她的眼里有悲伤,有心爱之人的不信任而感到的伤心。”
他说完这句话时,就看见母亲的身后出现了诸多将士。
朱颜一身素衣,自嘲一声,散着头发,转身离去。
这高高的红墙终究是困住了她,眼角的泪水入雨滴般点点掉落,我见犹怜。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红了眼眶,但他的语气冰冷,说出的字字句句仿佛都在伤害着母亲。”时暮年深叹一口气,好像在回想一场噩梦:”我无力的哭喊,可是却什么用也没有,只能亲眼看着母亲被囚禁在那处黑暗的宫殿里。从此我恨上了父亲,却又不得不顺从父亲,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见到母亲。”
“父亲说只有那样才能保护母亲。于是,我便记住了这句话,直到后来遇见了你……我也想像父亲那样保护你。”
“可是时暮年,那不是爱,那是一种折磨。”
灼瑶的话让他醍醐灌顶,是啊,他与父亲都是打着保护她们的名义困住她们,这何尝不是对一心向往自己的他们另外一种折磨呢?
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自始至终他错了,父亲更做错了。
画面一转,就看见幼小的孩子哭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中的大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