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灰蒙蒙的一片,没有月色,没有繁星,寒风吹散枯树上的枝叶,颓废之感就如同这树的主人。
在屋内办公的宋郢之因为白日之事心烦意乱,窗户外面忽的飘过一层白影与脚步声。
他警惕的放下笔,喊了一句:"谁?!"
打开房门,左右周围四处的看了看,却发现空无一人。
屋外树影婆娑,枝条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席卷着残叶,一片凄凉。
本以为是自己一时幻听,太过紧张,正当准备关门回去之时,那到白影再次出现,他一路上追着那到白影。
可是越追越觉得奇怪等到白影最后消失的地方竟然是赤王府朱颜的房间。
害怕惊扰了周围的侍卫,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偷偷潜入了朱颜房中。
这样做虽不是君子所为,但比起什么君子朱颜的房间更让他好奇。
当追到朱颜房间时却空无一人,他漫步在房内,四处打量着屋中的环境。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可当他看见那个房中最角落的暗格中挂着的那副画时,他一下子顿住了。
他素来不喜欢穿白衣素服,喜欢深紫的衣服锦缎,可那画上的男人却穿着一系白衣。
一袭黑发被一根朴素的玉簪簪住,手中拿着一把玉箫,腰间系着一个玉佩,面容清冷,一袭白衣猎猎。
身后是万里白云与一只白羽赤瞳鸟,站在青松之下,身姿昂扬,姿态挺拔,眉目清朗,眼尾随长,眼神温柔如水,含情脉脉,额角有一个美人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天神降临于世,普渡众人。
看着画上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却又胜过自己的男人,宋郢之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朱颜的房间里竟然挂着一个与自己长相这般相似的男人,可她又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追求自己这么多年。
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到了恐惧,一下子落荒而逃。
他本以为可以不用在意这件事情,可是他错了,自那日回去以后,他夜夜都没有休息好。
夜夜梦见朱颜将自己当成替身,而自己最后落个抄家灭族之罪。
他不敢去找朱颜却又不甘心,朱颜那样的一个人竟然将自己当成他人的替身吗?
然后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个替身,而是自认为那副画上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替身。
于是在内心的纠结之下,他故意让自己的眼角处多了一道疤痕,为的就是测试朱颜,当朱颜瞧见时果不其然一时之间让她接受不了。
她抚上宋郢之的眼角,那道伤疤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是俊俏的脸庞多了一丝残缺。
而那双一样的瑞凤眼也成了残次品……
"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神不可置信,眸子中的泪水清晰可见,可笑的宋郢之看着朱颜这副震惊的模样,心下了然于心。
宋郢之抓住她的手腕,怒目圆瞪:"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这双和那人相似的眼睛?"
"不像了……一点也不像了……不像他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