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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宁净

燃晚:恰似君归处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但比起面对鲜血淋漓的真相那些本能的愤怒、恶寒、憎恨、失望等负面情绪,楚晚宁此时更多的感触竟是庆幸......

 

 

第二日黄昏十分,楚晚宁仍旧没有醒来。

 

师昧正一丝不苟地坐在床边用绢帕为楚晚宁擦拭着手心,不料猛然间一股强力毫无征兆地抓住了他的手,力气之大,让师昧不禁浑身颤了颤。

 

“不要!别往前走!前面没路!!”

 

“师昧?不要!!”

 

“回来!!!”

 

被那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抓着,师昧恍然产生了一种溺水时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错觉。有一瞬的触动,有短暂的心安,还有一丝丝眷恋。

 

“师尊?”

 

“师尊,你......”

 

“你在担心我吗?”

 

楚晚宁似被梦魇困住,额间因眉头紧蹙而多了几缕皱褶,微白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

师昧想伸手去擦,刚要抬手,压在手腕上的力道便又紧了两分,使他完全动弹不得。

 

“师昧,别怕。”

 

“不要怕,会好的,师尊会保护你的。别怕...别怕..….”

……

 

师昧从没见过如此温声细语哄人的师尊,更没想到能有幸被他温柔以待的人竟是自己。

他从来都知道师尊不似看上去那般严苛冷情,相反,师尊从来都是最温暖人心的那个人。

但此时的师尊不仅仅让他感到温暖,更是展露了他做梦也梦不到的柔情。

 

他捏着绢帕死命握紧,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展开。

 

“师尊。”

 

“我……”

 

清脆的嗓音中略带暗哑,师昧只觉眼睛太过酸涩,眼前灰蒙蒙一片。

他能感觉到胸腔内正充斥着太过灼热滚烫的情感,就快穿透纤薄的肉身喷薄而出......

 

这让他多少有些惶然无措。上一次这般,还是初遇玉衡长老的情形。

 

时间如流水,一晃七年过去了。

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冷了硬了,不会再被任何人左右,更不会因谁而起波澜。

为了理想他可以抛却一切,包括他自己。

但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偏偏就是能让人好不容易竖起的堡垒瞬间土崩瓦解,破碎不堪......

 

一直以来,师昧不顾一切拼命向前跑着,阿娘说的“快跑!别回头!”他一直记着,从不敢有半分停歇。

他跑过庄严肃穆的神殿,跑过欢声笑语的人间,跑过枯藤老树的荒野,跑过饥寒交迫的陵园......

 

七年来,没有一刻停歇。

他怕自己一旦停下,阿娘垂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痛苦嘶喊就会穿透岁月,一瞬间将他击得粉碎。

 

他越过四季的更迭,跨过翻腾的江海,穿过冰冷的河山。

 

他以为自己的心胸已足够宽广,舍得下他人,更舍得下自己。

 

但是师尊……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贪图那一时的温暖。

但第一次有人用尽全力抓住就快溺亡的自己,第一次有人即使在睡梦中也呓语着念叨着自己,师昧陡然生出一种奢望——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待在师尊身边,一生只做玉衡长老座下弟子师明净,也是好的。

 

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才刚有了苗头,一排白玉般光洁的牙齿便死死咬住了下唇,似要拼命守住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师昧……”

“别怕。”

 

楚晚宁依旧睡得不太安稳,不时发出低低的呓语。

 

师昧长长吐出一口气,才柔声说道:“……师尊,前面没路,可回头,亦没了路。”

 

“师尊,你教教我……”

 

“教教我该怎么做.....”

……

 

“我不能为自己而活,我不能那么自私……”

 

“失去至亲的痛就像痛在昨日,让我如何能做到独享这人世太平!”

“师尊,我没有选择。”

 

“但是......”

 

师昧用另一只手轻附着楚晚宁的手背,一遍遍感受着那微凉却倍感灼人的体温。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床上的人陷入了安眠,他才又轻声说道:

 

“师尊,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担心我。”

 

“只是…天黑了,长夜才刚刚开始。”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黑夜之后还能再见到天明,我希望那时候还能有继续陪在你身边的资格.......”

 

“好吗?师......”

 

“师尊”两个字还未吐完,师昧突然发现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突然松了力,又迅速移开。

 

师昧有一瞬的慌乱,他完全没想到师尊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醒来,慌忙站起身来磕磕巴巴地唤了句,“师尊。”

 

楚晚宁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的目光追随着那块被死死捏住的绢帕,微阂了眼帘轻声说道,“辛苦你了,坐吧。”

 

师昧不确定师尊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又听到了多少。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显得合情合理,不会漏出破绽。于是木然照着师尊所言坐下了。

 

楚晚宁似看出了他的窘迫,遂想了想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你用过饭了吗?”

 

师昧这才想起,师尊已有两日未进食,他竟这般糊涂!

“师尊,现下正是黄昏,你已昏睡了两日,想必一定饿了,弟子这就去给你盛些饭菜来。”说完也不看楚晚宁神情,飞快转身出了红莲水榭。

……

 

楚晚宁看着师昧逃也似的背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其实早在午时便恢复了意识,只是并未着急醒来。

 

重生以来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

 

他现在正需要时间来消化、梳理和分析。

 

楚晚宁回想着昨夜种种,心里滋味难言。

 

他从来不知道,薛蒙原来有那么多心事。

他一直认为薛蒙活得最是无忧无虑,随性又洒脱,是他最憧憬的样子。

前世死生之巅突逢变故,薛蒙这个天之骄子一下子从死生之巅的少主跌落谷底,成为无家可归的孤狼,这才被逼着成长。

却不曾想到,十五岁那个看上去最是没心没肺的薛蒙,心里都装着那么多或大或小的烦恼。

 

但作为他的师尊,他引以为傲又处处维护着的师尊,却从未真正用心了解过他的悲欢与喜乐,烦恼与忧愁。

 

楚晚宁突然很自责。

他自责于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尊,自责疏于对徒弟的理解与关怀。

 

还有师昧。

 

楚晚宁从前觉得看不透师昧,那是因为师昧从未曾表露过自己半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曾宣之于口。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很像。所以楚晚宁看不透自己,也就更看不透师昧。

 

但重生以来的推测却告诉楚晚宁,所有的一切不过皆是师昧的伪装。

 

他可能就是那个在幕后鼓动踏仙君毁天灭地、屠尽人间的真正恶魔。

所以师昧应当是阴险狡诈、忘恩负义、表里不一的小人,是不顾人世安稳、天下苍生、挥洒屠刀的恶人......

 

那昨晚又算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要喂自己喝药?为什么要......

 

后面的困惑楚晚宁羞于启齿,但现实却让他无处躲避。

他与师昧、墨燃三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必须要有一个结局。

……

 

虽面上看不出丝毫反应,但楚晚宁在脑海里已平复了一波又一波的思绪。这才又继续从一团乱麻中勉强找回了零星头绪。

 

如果师昧真是幕后之人,他最应当忌惮的不正是身为师尊和宗师的自己吗?

 

如果能一了百了地趁机杀了自己,岂不是会省去很多事?

 

为何还要悄悄前来医治?

 

是因为时机不到?

 

因为他手里的那把刀还不够锋利?需要身为师尊的自己来磨砺磨砺?

 

.......

 

那墨燃呢?

 

墨燃为什么会来?还.....

 

所以一直都是自己错了?

 

不是墨燃误会了自己?而是自己一直误会了墨燃?

 

是。

 

楚晚宁承认,他没有做到为人师表,没有做到关爱徒弟,没有做到严慈相济。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师尊。不论是对薛蒙,师昧,亦或是墨燃,皆如此。

再一次回忆起前世与三个徒弟相处的点点滴滴,楚晚宁不得不承认自己究竟有多失败。

 

但愿,还有弥补的机会。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楚晚宁陷入了前世今生的夹缝中,半梦半醒。

他能听到耳边回响着师昧的低低诉说,虽不是很真切,但却能感觉出那声音就如同溺水之人的垂死挣扎,满是寂寥与落寞。

 

那声音多少让人有些心疼。

他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来得及抓住师昧,救他于漩涡。

 

他愿尽一切努力去弥补,去改变前世遗错。

 

.......

 

趁师昧出去的空档,楚晚宁终于可以短暂地松一口气。

 

就在刚刚,他借着梦魇抓住师昧施展了追魂术,探查出蛊花的真正主人,正是师昧。

 

而他昏迷的真正原因,则是钻研追魂术时因灵核薄弱所受的反噬。

 

还好,他成功了。

 

但结果却让人感到无比挫败。

 

真相。

幕后之人竟真的是师昧!

 

........

 

现实太过鲜血淋漓,楚晚宁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才算得上最正确、最合理。

 

但比起那些本能的愤怒、恶寒、憎恨、失望等负面情绪,楚晚宁此时更多的感触竟是庆幸......

 

他庆幸的是,比起大海捞针、敌暗我明,现在的形势已然对调扭转。

 

他庆幸的是,除了墨燃,师昧还未对修真界作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未来如何尚有余地。

 

他庆幸的是,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得了先机发现了这惊天秘密,这样他才能护住师昧和他的族人,乃至整个修真界。

 

也许是知道了八苦长恨花幕后的主人是师昧,也许是突然发现了师昧隐藏起来的真情与真心,楚晚宁终是坚定了逆天改命的决心。

 

他这样失败的师尊都能从头来过,为什么师昧不可以?

……

 

但不要因此就认为楚晚宁是个理性不足感性有余、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无能师尊。

 

他其实想得很多。

 

现世不是前世。

 

现如今八苦长恨已构不成威胁,只要在师昧为恶前将他掰回正途,便不会重蹈前世覆辙。

 

最重要的是,根据史料记载,蝶骨美人席生来无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的出路不一定就在魔域。

 

而师昧当初愿意拜自己为师,大概也是抱有过能被救赎的期望。只是曾经的自己看不清,才一步步将彼此逼入绝境。

既然从头来过,楚晚宁就绝不会负了他那一句“师尊”。

 

.......

 

师昧送来吃食时,楚晚宁正准备起身。

 

师昧慌忙将食盒放在桌上,快速来到床前扶住楚晚宁,“师尊,你......”

 

楚晚宁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深邃有神的凤眸望向师昧,又柔和着道,“我无事,你不必过于担心。”

 

师昧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放开扶住楚晚宁的双手,向后退了半分,“是,师尊。”

 

要是从前楚晚宁定是不会注意到如此细节,但现在毕竟不一样了。

 

虽是昏迷了两日才刚醒,但楚晚宁那淡然自若的神态瞧着和正常睡醒无甚区别,大长腿迈着强劲有力的步伐,边走边说道,“你也没吃吧,过来一起。”

 

师昧连忙摆手,只上前将食盒里的吃食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一一摆好,“师尊你吃,这是专门为你......这是王夫人交代专门为你做的滋补养生的粥和点心,对你身体恢复大有裨益。弟子,弟子吃过了。”

 

“.......”

 

罢了。

 

不能急于一时。

 

楚晚宁并不着急用饭,似不经意问道,“我昏迷的这两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师昧一听这话心便跟着咯噔一声,眼神有一瞬的闪避,但很快恢复镇定,从始至终面上都是一脸乖顺。

 

他想了想回道,“师尊昏迷的两日,死生之巅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师尊昏倒时,是少主叫了王夫人与贪狼长老前来诊治,昨日也是少主在照顾师尊。阿,墨师弟这两日都在王夫人处领罚......”

 

楚晚宁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想了想,楚晚宁又补充道,“......告诉薛蒙我已经醒了,叫他不必担心。明日你们上完早课后再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师昧立于一旁认真听着师尊的吩咐,恭敬应道,“是,弟子一会儿就转告少主,弟子告退。”

 

.......

 

师昧从南峰出来时,正巧遇到在南峰外徘徊的墨燃。

 

偏偏在此处遇到师昧,墨燃大为震惊。

该死!他没想到师昧进去的时间竟这么短。

 

墨燃本能反应是想逃,但不巧的是显然师昧也正好抬头看到了他,此时再躲再逃已然来不及。

墨燃有一瞬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让师昧知道自己来过南峰。

 

但也仅仅是一瞬。

突然灵光一闪,墨燃堆笑望向师昧,“师昧,你终于出来了,让我好等!”

 

师昧浅笑着望向墨燃,“阿燃,你在等我?”

 

听师昧的语气并无不妥,墨燃顿时眉开眼笑,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随后放松了心态疾步朝师昧走去。

 

“当然是在等你......怎么样?累不累,还要去断腿水榭吗?”

 

师昧看着墨燃,脸上的笑意更深。

 

墨燃,你真的是在这里等我?真的是关心我去不去红莲水榭?而不是关心师尊醒没醒吗?

 

“......阿燃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被这么一问墨燃一时间还确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过他人聪明,反应也快。立马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师昧怎么这么问?我找你还需要理由吗?没事我就不可以找你了吗?”

 

桃花眼一闪一闪,如玉的手指轻拂过额前的碎发,轻笑了声,“当然可以,既然阿燃找我,那咱们回去说。”

 

墨燃一听要回去顿时有些着急,“回去?回弟子房?你不回红莲水榭了?”

 

师昧本来正向前走着,听这话眼神暗了暗又转回头笑着答道,“当然是回弟子房!师尊已醒来,不需要人照料了。”

 

不管他承不承认,墨燃能明显感觉压在胸中的巨石瞬间破碎成灰,整个人都好似松了一口气。

 

他才不是关心楚晚宁醒不醒,他只是想找师昧而已。

对。就是这样,他是来找师昧的,他已经有一天没见过师昧了.......

 

“不用再去就好。师尊那人最难伺候,师昧一定很累了。”

 

师昧直直望向墨燃那如墨的眼睛,不解问道,“阿燃怎么知道师尊难伺候了?”

 

墨燃有些心虚,确实!这一世他还从未照顾过楚晚宁。但还是硬着头皮笑嘻嘻道,“.......我......师尊那吃人的表情,别扭的性格,火爆的脾气,想想就可怕,这还用怎么知道吗?幸好你不用再去了,师昧,我们赶快回去吧。”

 

“…...”

 

师昧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与墨燃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一路回到了弟子房中,稍作整理便去了薛蒙的住处。

 

薛蒙此时刚用过饭才回到寝屋,见师昧前来便先坐不住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师昧?你怎么不在师尊那里?师尊呢?你走了师尊怎么办?”

 

师昧无奈又恭敬回道,“少主,师尊醒了。”

 

薛蒙听到师尊醒来,眉宇间透着藏不住的喜悦,“师尊醒了,终于醒了!那有没有什么不适?不行,我得让阿娘再去为师尊瞧瞧,还有贪狼长老!”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找王夫人和贪狼长老看望师尊去。

 

师昧忙上前将他拉住,“少主,师尊最是喜欢清静,他若需要定会主动说的。但他没说咱们自作主张会不会反而让师尊不快?”

 

被师妹这么一提醒,薛蒙也觉得颇有道理。遂暂时歇了心思,又追问道,“那师尊可有带什么话?”

 

师昧忙把师尊叮嘱的话转告薛蒙,又补充道,“师尊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专程让我转告你一声。今晚就让师尊好好歇歇,明日咱们早课结束再去看望师尊。”

 

“好!那就明天再去。”只要师尊醒来无事,怎样都是好的。

 

从头到尾墨燃就像一尊雕塑般立在那里,不发言也不动作。所以薛蒙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他。

 

而墨燃呢?听着师昧与薛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楚晚宁,他一个人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傻愣愣地立在那里。

 

师昧转过头看过他两次,但也不曾主动提起。

 

所以后来墨燃什么时候走了,也没人察觉。

 

.......

 

第二日辰时末,薛蒙和师昧一起来到了楚晚宁所居的红莲水榭。

 

因着红莲水榭灵气充沛,庭院内的树木花草争奇斗艳,一派生机盎然,似乎都为着博水榭主人一笑而竞相绽放。楚晚宁端坐于梨花树下的白玉桌前,手里捧着一盏茶,正端看着茶碗里盛开的满院梨花,似在想着或是回味着什么。

 

薛蒙一见到花树下完好的师尊,就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一边疾步向前一边声音洪亮地喊着,“师尊!”

 

“师尊,你感觉怎么样?”

 

楚晚宁被这呼喊声打断了思绪,回望向疾步前来的薛蒙,凤眼里是难得的柔光,“你们来了,我没事。已经大好了。”

 

师昧也快步跟上前来唤道,“师尊。”

 

薛蒙看上去还是那个薛蒙,阳光,炙热,纯粹,不失骄傲。

 

但眼看着师尊恢复了往日的神姿,薛蒙又突然不敢太过莽撞靠近师尊。他对楚晚宁一直都充满敬畏,从不敢有半分逾矩。

 

楚晚宁看着相貌堂堂英姿飒爽的两人,吩咐他们坐下,随后说道,“我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接下来我会闭关一段时间,下月初方才出关。”

 

一听师尊又要闭关,薛蒙和师昧都有些惊骇,不约而同站起身来。薛蒙抢先问道,“师尊,你不是说你已经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闭关?”

 

师昧也诧异道,“是啊师尊,你不是说没事了吗?突然闭关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吗?要紧吗?”

 

楚晚宁看着面前面色凝重一脸焦急的徒弟,放缓了语气,“你们不要担心,此次闭关只是巩固修为,并非是身体原因。”

 

薛蒙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手顺了顺胸膛,“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那师尊,要我们做什么?”

 

师昧也望向楚晚宁同样表示疑惑。

 

楚晚宁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个紫檀木的盒子,分别置于薛蒙和师昧面前。“我闭关期间,你们的修习也不可松懈。你们已入门多年,基本的修道之法我已传授于你们,现在需要的是进一步精进和提升。根据你们的灵核和修道差异,我给你们两人准备了适于你们修道的典籍卷宗,薛蒙是功法,师昧是术法。等我出关之后,希望看到你们的成长。你们可以有困惑,有疑问,当然,还有修习的感悟。你们都明白了吗?”

 

薛蒙和师昧一时都有些愕然,他们没想到师尊竟然就这样给了独门的典籍卷宗,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他们也有些了然。毕竟师尊是玉衡长老楚宗师,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考量,做弟子的遵从师尊的吩咐便是。

 

师昧有些羞報地不确定道,“那,师尊,弟子愚笨,若是学不好,定会糟蹋了这么贵重的典籍.......”

 

楚晚宁微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师昧一眼,“若是你有任何疑惑,可以向贪狼长老请教,或者将疑问整理好,等我出关为你解答。”顿了顿他又道,“你要相信自己,尽力去做好,结果就不会太差。我相信,你选择医修这条道路,为济世救人,为天下苍生,你总会找到自己的道。”

 

师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下头不再言语。

 

楚晚宁又看向薛蒙,薛蒙倒是干净利索地一口应下。他相信自己,更相信师尊。既然师尊做好了决定,他便放心大胆地去做就是了。别的,他不担心。

 

就这样安排了闭关后的事宜,两人恭敬告别了楚晚宁便出了红莲水榭,一个满脸欣喜,一个忧心忡忡。

 

红莲水榭再一次被结界笼罩。

 

接下来的二十天,几个徒弟都未再见过师尊楚晚宁一眼,直至墨燃受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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