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陈苏苏吃完晚饭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倒腾自己。

妆化了又卸，卸了又化。总觉得哪里不满意，终于化出自己满意的样子，陈苏苏扬起笑容，哼着小曲去裙子穿。

傅清意翻开衣柜，其实傅清意有很多裙子，她以前也很喜欢穿裙子。

初二那年，傅清意不爱讲话，苏暮带着全班女同学孤立傅清意，本了她以为可以安安静静平稳的过完初中三年，没朋友就没朋友吧。

但是有一天放学，苏暮身边一个小跟班拿着抹布让她去厕所帮忙洗一下，她有点事，傅清意虽然和她不熟，但是她不敢不听。她放下书包，拿着抹布往厕所里面走去。

一进厕所门就看到苏暮还有一些同班同学在那里说说笑笑抽着烟，傅清意当时还纳闷，苏暮姐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没敢看她们，傅清意低着头拿起抹布洗，尽量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苏暮抽完最后一口把烟丢掉，朝两个女孩使眼色，一个女孩立马上前拉着傅清意马尾往后拽，傅清意吃痛，去抓自己头发，那个女孩子直接把傅清意甩在地上，傅清意身子板小，直愣愣的被甩在地上，地上还有水，傅清意衣服被浸湿。

苏暮站在傅清意面前，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傅清意头被打偏过去，雪白的皮肤立马红了起来。她有些想哭，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强忍着眼泪。但是这些人并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她，苏暮和她们说：“你们不知道吧，傅清意她妈妈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就不要她了，她没有妈妈的，她妈妈这么久没回来看过她。”一群人哄笑一片，她们在傅清意身上又打又踢，甚至把她裙子撕开。傅清意呜呜咽咽的抱着自己头，后面身子麻木了，只能感觉到痛。

苏暮走之前威胁她：“你要是敢告状，下次我会打的更狠。”她们走后，傅清意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高高肿起，头发凌乱，校服裙子被撕开，脚上到处都是脚印子，身上还有一片污渍。

眼睛泛红，最终还是妥协，整理好头发回教室拿书包回家，到家偷偷跑上楼不让傅函发现，许姨每晚叫吃饭，傅清意都说在学校吃过了，许姨也没有怀疑。其实学校根本没有晚饭，她只是害怕，害怕苏暮，不敢下去吃饭，就这样饿了半年。

陈苏苏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她的出现给傅清意黑暗的生活带来了明亮，别人不和她一起玩，陈苏苏就和她一起玩，别人不和她一起吃饭，陈苏苏就和她一起吃饭，陈苏苏告诉傅清意被人欺负要学会反击，不然那群人只会得寸进尺。傅清意刚开始还是不敢反抗，但每次陈苏苏发现她不见了都会冲到厕所来，即使打不过那么多人，但陈苏苏不低头，爬下去就在站起来，傅清意看着陈苏苏倔强的背影，鼓起勇气起身，和她一起打。最后两人浑身是伤的看着对方笑。后来傅清意在也不会站在原地傻傻被人欺负了，她会反抗了。

她还是不喜欢说话，只有面对陈苏苏，她才会露出天性，傅清意其实是个很有趣很活泼的女孩子。她渐渐把自己变成别人不敢惹的样子，谁来招惹她，谁让她不爽，她就揍谁，她还学会了抽烟。

就这样到了高中，苏暮依旧不依不饶，即使现在苏暮打不过傅清意，但她很会挑傅清意伤口说，她知道怎么让傅清意不痛快。傅清意恨啊，她确实过不去那道坎，她妈妈是二婚，也确实是倒贴上门的。可是傅清意是她妈妈和傅函的女儿。

傅清意妈妈在她的小的时候就很严格要求傅清意，在傅清意印象里，她妈妈除了对傅函笑过，从来没有对其他人笑过。傅清意妈妈觉得只有傅清意变的更优秀，傅函才会多关心她一点。傅清意每天就像个工具人，没有自己的时间。

后来傅函有段时间生意不顺，天天应酬到很晚喝的烂醉。傅喊一喝醉就把火发在傅清意妈妈身上，经常一言不发就打她，骂她。对此傅清意妈妈从来没有抱怨过，第二天依旧给傅函做早餐，整理领带。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傅清意妈妈的前夫找上门，要带她走，傅清意妈妈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他走了，甚至招呼都没有跟傅清意打一声。傅清意想，她或许也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吧。傅函那天晚上回来后大发雷霆，把家里东西摔的稀碎。傅清意在房间听着楼下的声音在房间里哭，不敢下去。没过多久傅函就和苏研结了婚。

傅清意妈妈一走就是十一年，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傅清意，一次也没有。

傅清意站在衣柜前长舒一口气，十一年了，该放下了。

她把裙子翻出来，一件一件的挂进衣柜，去洗了个澡，挑出一件粉色长裙换上。手挑起马尾上的皮筋，马尾松开落了下来，傅清意整理好头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扬起嘴角。

她想做回原来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