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重遇（2）

卡卡西微微张着嘴，似乎要说很多，但是那些字却都梗在了喉咙口，让他语塞，让他哽咽，让他难言。

他想立即站起身，将面前的人紧紧拥入怀中，热切地告诉她想念，以及……对不起。

但是，他不能。

他攥紧了拳，最后却只是从摊位上拿起了一块特别的玉石，一副营商的口吻，微笑着问道：“小姐，看看玉石吗？”

这熟悉的嗓音，让易整个人一抖。

“你……”

卡卡西忍着几乎要崩裂的心，继续和缓地说道：“这块玉和小姐非常般配……请小姐，收下，好吗？”

这哪里是做买卖的口吻……他几乎是在求。

“……好。”易哪里会想到拒绝。光是这个嗓音，就足以驱使她做任何事。

卡卡西缓缓起身，注视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缓缓地，将玉挂在她的脖子上。在他手即将抽回的时候，易却快速地握紧了他的双手。

“是你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两眼通红。

“卡卡西……”

念出久违的名字，她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再过分毫，就要奔溃。

卡卡西怔在原地，注视着这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额头上那刻着云隐标志的刺目的护额……他忽然意识到……

或许，他真的不能再爱了。

凉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吹去身旁的喧嚣，却也将他吹醒。

他于是不动声色地抽出双手，看着面前愣住的易，心脏，像被扎入了一根生锈的铁钉。

他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后低声道了一句，“再见。”

他蹲下身，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回村吧……

他默默地，想要忽视眼前的人……心底的执念……

只是由怜悯而起，然后出于义务和对不公的痛斥而保护，最后，却想不到会被灵魂吸引……

会不会，都是假的？

不经意间，却有一滴泪砸在他的行囊上。

不……都是假的，就当作，是一场梦。现在，该醒了。

“不……不要……”

煦昭连忙蹲下身，按住了他收拾东西的手，声音是撕裂的心痛：“卡卡西！”

“不要走，好不好……”

她的情绪激动到失声，她哽咽着，难以发出正常的声音。

“小姐这是做什么……我是行脚商人，东西卖好，该走了。”卡卡西语气看似平淡，却带着强忍的颤抖。

“卡卡西……卡卡西……”

易难以说出其他话语，只是不断低声重复着他的名字。这一声声，是乞求，是心底最真挚的情感。

也是，最锥心的刺刀。

卡卡西皱紧了眉，努力晃了晃脑袋，用力抽出了手，连同自己的包袱。

或许，他真的没能力爱她。他所能做的，就真的像行脚商人，给予她一些，自己便要离开，不能陪她永远。

东西卖好，就该走了。

他起身，快步离开。

“别走！”

易当然不会放他走，连忙追上去。在集市，卡卡西不便暴露身份，只能与她纠缠不已。

她死死攥住他的手，卡卡西没想到她的力气会有这么大。

注意到四周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卡卡西的内心也越来越纠结。

对她……对于她……

他究竟……

“我们……晚上见。”

最终，他做出了让步。

易听闻，一愣。她感觉到卡卡西回握了她的手，但她还是不肯松开。

“乖，我不走，我会，找到你。”

易，松手了。

“别再，食言。”

轻轻的一句话，准确无误地传入了卡卡西的耳朵。

他的心，一阵钝痛。

“不会了。”

他的身影，很快隐没在人群当中，平凡无奇，难以发现。

“易？”

这时，萨科夫从旁边的餐馆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对了，午餐吃了吗？”他询问道，见她神色有些异样，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地往卡卡西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

“听说今早去医院了，有哪里不舒服？——跟你说话呢？”

“……抱歉。”易转过头来，“没什么。”

她沉吟一阵，然后默默转过了身。

“易？”

“对我有所保留，可以理解。但，也请给我一些私人空间。另外，刚才那位，是我的族人。偶然碰面，今晚还会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