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灰烬深处（3）

第二天一早。

“吱呀——”

早已生了锈的铁门被推开，几缕不多的光线蹿入，将两个人影投射在颓败的墙壁上。

煦昭摸索着墙壁，一步步走入。

“谁……”

她站住脚，缓缓地出声：“风存……”

阴影中，那个人佝偻着身躯的人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她：“……煦昭？”

他动了动，身上的铁链立即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煦昭摸索着在他身旁跪坐下来，说道：“抱歉，有一阵子没来了。”

“没事……”风存笑了笑，瘦削的脸上满是尘土，但双眼却透出了久违的光。

“吱呀——”

牢门再次被关上，卡卡西立在门外，随后走远了些。

“最近怎么样？”风存注视着她问道。

煦昭听闻，则是歉意地笑了笑，说道：“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我还能怎么样呢？反正每天都这样了……待在这里，反正也……衣食无忧……”

煦昭轻笑出声，但那笑声却那么悲切。

“衣食无忧……”

风存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相较于你，我、我们，虽然被禁锢，但并不用承受那么多精神上的压力。”

煦昭扯了扯唇，伸出手一点点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他的手，握住。

“都一样，都是阶下囚。”

风存没再说话，煦昭也一样沉默，两个人无言地坐着，一片黑暗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煦昭松开了他的手，摸索着站了起来。

“我得先走了……”

“好……”风存略有些失落，但还是冲她点了点头，又说道，“保重。”

“保重。”她也向着他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牢房之后，她还有事。

“去哪？”卡卡西问道。

煦昭微微张了张唇，但欲言又止。

他跟着煦昭走着，逐渐远离人群，远离热闹的市区。周围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羊肠小道，杂草丛生。

他微微皱了皱眉。

终于，透过树木间的空隙，一座房子若隐若现。

看来就是这里了……

在门口，两人被暗部拦下。

“谁？”

“丹波煦昭。”

“旗木卡卡西，我负责监视她。”

两个暗部这才放他们进去。

卡卡西暗自眯了眯眼。

这不是一般的地方……还需要暗部看守……他能感觉出来，这里远不止刚刚见到的那两个暗部……

“这是哪里？”于是，他这样问道。

而煦昭却是微微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地说道：“我的……族人的……聚居地。”

卡卡西显然愣了一下。

这是一座不小的建筑，在楼下还有一个不算大的院子。院子里没有人，建筑里也没声音，很冷清。

一楼是一个公共的大厅，两侧的通道安排了一些办公室杂物间之类的房间，他们来到楼梯口，上了楼。

“今天的所有事，都不要对别人说。”

卡卡西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放心吧，我知道。”

从二楼开始，一层楼住三户人家，有点像居民楼。

煦昭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敲了第一户人家的门。

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来者是个中年女人。

看着门口两个年轻人，她先是一愣，但当她仔细看了看煦昭之后，脸上很快出现了笑容。

“煦昭？你来了！快进来坐吧！”

煦昭微笑着，被她迎进屋，很快，这一家子的人都出来了。

说实话，其实家里的面积，并不大，有些局促和逼仄。装横也很普通。

“煦昭啊！真的是你？”

“你来了，好久不见！”

“啊！我得去把别人也叫来，阿火家的昨天才刚提到她姐妹俩……”

沉寂冷清的大楼忽然间吵闹了起来，很快，整栋楼一共5层，15户人家，大概有三十个人左右，“倾巢而出”，全都聚到这位芳知阿姨家，以及她的家门口。

但他们很快又全都安静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却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轻微呼吸声。有种难言的压抑感。

“平时大家也不常聚在一起……”芳知看了看周遭的人群，对煦昭说道。

煦昭点了点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卡卡西就站在她身边，大家也都看见了他，但谁也没有提出质疑。一看他那暗部的装束，又对煦昭寸步不离，他们也都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哼……”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即伴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还真是……一点没变，这个村子，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