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雨】他与她（2）

青绿色的矮草随风舞动着，偶尔飘出青草的苦涩味。天上的白云点缀着碧蓝色的高空，蝴蝶便在这绝佳的背景板下闪烁着金色光芒。

“Teth！快过来！”男孩笑着拉住了女孩的手，脚步随着青草飘动的方向而去，眸中尽是笑意。鬓边的发摩挲着脸颊，青草的清香与男孩的淡香混合在一起钻入女孩的鼻子里，让她陶醉。

不知不觉，脸已经红得像霞光一样了。

手心的温暖与那年春天的味道融为一体，刻在Teth的心里。

“Daleth，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卧在草地上，Teth偷看着身边的Daleth。

“我嘛……Teth你想做什么？”悠闲地闭上眼睛，鬓边的发几乎被微风卷向天际。

“我，我没有什么想做的。只要保持现状就好了。”

“嘛……真的没有吗？”Daleth坐起身，金眸里的光微微斜向Teth，“我想做霞谷的长老。”

“啊？真的有可能吗？”Teth不禁被Daleth的计划所吓到。长老候选人是由现任长老选出的，只有极其优秀的人才才能胜任，更别说是繁荣的霞谷了……

Daleth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Teth，但眼里还是闪着希冀的光。

“伸手摘星辰，即使徒劳无功，亦不至满手污泥。Teth，要有梦想啊！”Daleth看向Teth，笑容灿烂似花。阳光仿佛被他聚拢，又释放出来。

金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诉说着主人的无限前梦。

如此闪闪发光的Daleth，自信的样子又怎样不会让人心动。

我的梦想是什么……

大概就是，永远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吧。

蝴蝶扑闪着翅膀从Teth的脸颊上擦过，落在Teth的手上。她透过蝴蝶金色的身影凝望着蓝天上的那几朵云彩，仿佛被暖风吹得迷糊了似的，微微合上眼睛。

在梦里，Teth看到了许多。她看到了雨林树上长起的一层厚厚的苔藓，在湿润的空气中散发着翠绿色的光泽。在迷蒙的雾中，Teth好像看清了自己的路，自己的远方和阳光交融在一起。远处的人影转过身来，但Teth并没有看清。

睁开眼睛，已是午后了。

云野的草地仍是那么安静，身边的男孩也依旧。Teth的眉眼间柔和了些，转头看向男孩，却惊奇地发现男孩的鼻尖上停了一只蝴蝶。男孩的鼻尖白里透红，仿佛轻轻一触男孩的梦境便会破碎。蝴蝶的翅膀在男孩的脸上遮下一片阴影，男孩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么易碎。就像一幅绝美的油画，浓墨重彩中带上了一丝清新。

只不过任意一种颜色的颜料都无法绘出那个男孩罢了。

Teth伸手想要拂去那只调皮的蝴蝶，男孩却在她即将碰到那抹金色时睁开了眼睛。蝴蝶顺着天地间的风旋飞去，男孩眼里的金色流动着阳光。

葱白色的手指触碰到了那温暖的鼻尖，上面的热气让Teth像触电一般地将手收了回来。

男孩愣了一下，唇瓣间露出一口银牙。

“我好看吗？”

“好……好看。”鬼使神差似的，Teth小声地回答道。

然而男孩好像没听见一样，将双手放在脑后的草地上，金瞳对着天上的云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否真的在注意那些云。

或许只是回忆他读过的那些诗篇。

Teth也再次卧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Daleth，碧绿的眼睛里浮现出男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