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沫没有想到他的意志力会这么强大,不是说是平常剂量的四倍吗?他怎么还没倒下……她捂着脖子,看着马嘉祺突然笑出声音。
欧阳沫滋味不好受吧,‘蓝冰’可是目前境内成瘾最快药效最强的货,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精力才找的到这么一管的剂量吗?
阵阵眩晕混合着心跳在耳边噪点般的震动虚晃,马嘉祺抬起眼睛,额头的汗便掉落在了眼皮上。
欧阳沫已经从眼前发黑的呛咳中缓了过来,她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站都站不起来的马嘉祺,指尖一点点拨开挂在肩上的浴袍,那股子熟悉的幽香再一次钻入鼻腔。
马嘉祺只觉得眼前的脸时而是沈悠然,时而是欧阳沫,声音诡异的逐渐重合,渐渐变成了心中最不可触碰的执念。
最初的愤怒过后,便是深不见底的恐惧。马嘉祺没这么恐惧过,一想到沈悠然,心里便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欧阳沫的双手攀上了马嘉祺的脖子,鬼魅一般在他耳边轻声道。
欧阳沫你求我,我就给你。
给你的是毒品,还是人,马嘉祺不得深想。他用力将人甩开,结果用出去的力道却是推开了一把,根本无济于事。
欧阳沫三番五次的被拒绝,愠色已起,她狠狠的攥起马嘉祺的领子。
欧阳沫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你还在忍什么?
马嘉祺闭上眼睛,呼吸急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体内翻覆狂乱的气血。
马嘉祺你是……欧阳家…的独女……这样作践自己……把伯…父的脸…面放在哪里,你还有一点名媛该有的样子么……
欧阳沫闭嘴!
欧阳沫怒喝。
欧阳沫曾经的欧阳沫已经被你们毁了!被你和沈悠然那个贱人一起毁了!你们毁我清誉,布局害我,想要我的命,怎么马大总裁,你是怕了、这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马嘉祺所以…你就用这种连最下……贱的小姐…都不屑的……招数让我……跟你上床,然后公布……媒体…逼我和你在一起……
欧阳沫今天搞出这么一出,绝对不是想要和他发生关系操纵媒体这么简单!
前有马嘉祺和沈悠然离婚的消息传出,之后又是欧阳沫在马家危难之际站出来表明她的立场,现在又哄骗徐云敏做了这个局,这一环接一环,中间片刻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的目的明确,她根本不是想当什么马家少奶奶,她唯一想要做的,是毁掉马家和万怡的百年基业!
而此时,真正恐惧的是欧阳沫,外有欲望狰狞,内有毒瘾再次发作,单是其中一样,就够他跪地乞求了,可为什么他还能保持神志清醒,分析的时候依旧是一眼看穿本质。
马嘉祺你把马…家人都当成像……马晋那种…被你玩弄的……蠢货么?
她跟马晋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马嘉祺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马晋会跨境将‘蓝冰’这种新型毒品帮她搞过来,作死!
欧阳沫面色诡异的笑了。
欧阳沫说起来你那个好弟弟,还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马嘉祺你以…为马晋真的……是在帮你吗?
马嘉祺眼睛又黑又亮,直愣愣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堪比鬼神。
欧阳沫我们是各取所需,共赢而已。怎么,连我们之间的事情,嘉祺哥哥也了如指掌吗?
欧阳沫脸色一变。
欧阳沫我没空陪你演拖延时间的戏码,不管你掌握多少消息,今天你走不出去!
马嘉祺难以自持的皱起眉,脸色不比死人好看多少。
欧阳沫全身八爪鱼一样欺了过去,马嘉祺眼睛恨得能滴出血,这个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欧阳沫大惊,猛的回过头,严浩翔带人从外面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媒体,对着近乎全裸的欧阳沫猛拍!
严浩翔气得牙痒痒,上去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踹倒在地,然后去扶站都站不起来的马嘉祺。
严浩翔嘉祺……
欧阳沫骤然失色,不顾肩膀上的疼痛,拼命找可以蔽体的遮盖物,对马嘉祺目眦欲裂的吼道。
欧阳沫你算计我?!
她下三滥的奸计未得逞,却说别人在算计她。严浩翔根本懒得跟她理论,忍着厌恶先带着马嘉祺离开了。
他们走后,欧阳沫这才看到严浩翔身后跟着的人。
马晋无辜的浅笑,低下身子打量着地上肮脏恶心的女人。
马晋明明可以做高岭之花,啧啧,可惜了。
欧阳沫你背叛了我。
马晋小沫姐这是从何说起啊?我想要的是沈家人的死,你不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明该对沈悠然用的毒最后落到了我大哥身上吗?
马晋刻意咬重了“大哥”两个字,饶有趣味的欣赏着欧阳沫被骗后屈辱的表情。
马晋你自诩聪明。
马晋绕着她走了一圈,片刻后在她脸上停留,语气无辜又阴狠。
马晋怎么就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马嘉祺姓马,我再不喜欢,轮得着你个外姓人动手么?
严浩翔将油门踩了底,马嘉祺在后座缩成了一团,若不是从后视镜中能看到他的人,再开出来二百公里他恐怕也不会以为后座带了个人。他在以最大的意志力,悄无声息的忍着所有的疼。
严浩翔知道他不好受。
严浩翔嘉祺,我给你找了个女人……你放心!是干净的,你先等药效过了再说,我不会跟……嫂…嫂子讲的。
马嘉祺……送我回酒店。
严浩翔嘉祺?
马嘉祺没再说话了,严浩翔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咬着牙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嘉祺不要告诉……你嫂子…别让她知…道。
严浩翔的眼眶渐渐红了,不敢再违逆他,沉声答应了。
沈悠然连续高烧了两天,期间又伴随着上吐下泻,口中臆症似的喊着马嘉祺的名字。安宁怕她烧坏脑子,连夜请了个值班医生过来。
她只是一个值夜班的护工,并不是什么主治大夫,拿了点退烧药和挂瓶,在家里输上了水。
李飞听说后,看着安宁欲言又止。
如果一开始还觉得沈悠然是个没用的花瓶,因为马嘉祺的缘故爱屋及乌的话,那么这一年过去,沈悠然对马嘉祺的改变,他们之间几次的共赴生死,以及沈悠然对马嘉祺的不离不弃,早就让李飞接纳了她。
马嘉祺早在被欧阳沫注射毒.品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沈悠然,如今的状况,欧阳沫做出这样撕破脸皮的事情,他们更不敢告诉沈悠然了。
李飞觉得自己像个双面间谍,需要对安宁隐瞒马嘉祺的情况,打探到沈悠然的消息后又不敢如实告知,他怕马嘉祺真的撑不住,更怕秦温瑜会拎着手术刀捅死他。
即使他想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三天内打雷都喊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