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的反应,马嘉祺表情带了点嘲讽。
马嘉祺你们对你们的儿媳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几个人的脸色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尴尬,马云峰责怪的看了马嘉祺一眼,又问道。
马父悠然以前家在A市吗?
沈悠然的背景虽然他们不清楚,但是她是半个孤儿却是马嘉祺将人领进来的第一天就人尽皆知的。
如今话赶话聊到这里,多问一句不算突兀。
沈悠然笑了笑,眼睛直直的望着马云峰。
沈悠然在A市南郊的一个老城区家属院内,我和我母亲在那里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直到她去世。
马云峰的眉毛皱起。
沈悠然话没停,语句咬的生硬。
沈悠然这是很多年前,老城区还没拆迁改建的时候的事情了。这么久远的事情,当时居住的环境也破败,不能和现在比,您应该从来没有听说过吧?
她身上的冷然第一时间被马嘉祺发现,他低头深看了她两眼。
话中有话,她又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马云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话,一双淡然的眼睛此时微微显出迷茫来,像是陷入了不清楚的回忆中。
倒是马母,在一旁接话说。
马母谁还不是苦过来的?马家有今天你以为代代都很轻松吗?
沈悠然将紧盯着马云峰的视线移开,惊讶的看向马母。
马母被她的眼神取悦道。
马母想起以前和你爸爸在A市还没有开发的老城区的家属院里面住着,楼房是接手万怡之前小单位包下来,你爸爸当时就住在五楼的六十平方的一室一厅里,即使这样,一楼的动静和说话声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马母眸光闪烁,回忆往事让她的面容看起来一瞬间年轻了不少。
马母当时我们都还小,我跟着嘉祺的爷爷第一次来到土地开发区看现场,就遇到了你爸爸。
只是听着语气,沈悠然都能想象当时马母是如何的迷恋上马云峰,两个人是如何相熟,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沈悠然那个时候妈很年轻吧。
沈悠然托着下巴,一脸向往。
沈悠然应该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女的样子,妈肯定很好看。
不知道是因为会想起了年少的事情还是沈悠然的甜言蜜语夸到了马母心坎上,总之马母十分受用。
马母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吧,是不是云峰?
马云峰明显的心不在焉,啊了一声。
马父……是。
他深吸一口气。
马父那时候真的是太年轻了。
十四五岁吗?
丁程鑫给自己看的照片上,居民楼前面的少男少女亲密的依偎在一起,两个人均面带羞涩的看着镜头,笑得腼腆。
既然和张静知是青梅竹马,那么马母的到来又算什么?
沈悠然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背上血管隐隐凸起。
马嘉祺爸妈。
本来静静在一旁听着的马嘉祺突然开口。
马嘉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随着马嘉祺的起身,二老也跟着起身。
马父慌什么?
马母正说到兴起,不满被打断。
马母今天还走什么?直接在这住下,明天一早再走。
沈悠然也想继续探听一下当年的情况,这是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气氛,她忍不住暗恼马嘉祺的插科打诨,怀疑他是不是有意的。
马嘉祺一周没回公司了,明天要上早班。你们看,奶奶都困了。
老夫人一直坐在身后的藤椅上,腿上盖着条毛绒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仰头,倚在藤椅背后面昏昏欲睡过去。
他这么一讲,沈悠然再有心留下也说不得什么了。
马父马母也只好作罢。
……
回去的路上沈悠然不知道真困还是假困,坐进副驾驶就将头歪在靠窗的位置上,脸朝向窗户闭着眼睛。
马嘉祺替她系上安全带,把空调打开,什么也没说的发动了车子。
行至半路时,马嘉祺在等一个红绿灯的交叉口,回头看了眼沈悠然。
马嘉祺你今天想跟爸妈说些什么?
沈悠然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没有动,马嘉祺怀疑她的脖子会不会麻。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上一秒还能套话的人现在不定怎么天人交战呢。
沈悠然说什么也比说生孩子强。
沈悠然动了动,脖子有点落枕的疼,她抬手揉了揉。
沈悠然你今天为什么跟二老说这样的话?还有奶奶,你不知道他们会当真的吗?
沈悠然你现在这么给他们希望,万一……
沈悠然说得急,差点刹不住车,看着马嘉祺明显冷下来的脸,改口道。
沈悠然做不到的事情还是不要提前做保证比较好。
红灯跳了绿灯,马嘉祺上档,声音传出的时候,沈悠然竟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难过。
马嘉祺除了你,所有人都是当真的。
沈悠然愣愣的消化着这句话,就听到他又说。
马嘉祺包括我。
爱情里面多得是一厢情愿,马嘉祺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有自作多情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抓狂,恼怒,失望,余下的,通通是心脏处的窒闷传来的难过。
他喜欢上一个人,将她的喜好爱憎列入自己除了工作以外的日程表,时时刻刻担心着她,关爱着她,哪怕知道她的目的不纯,哪怕不能够确定她的心意,还是义无反顾的将这个人规划到自己的未来里,想着携手一生,想着白首到老,甚至想着日后的她的相夫教子和为人妻为人母的模样。
然而可惜的是,沈悠然并不吃这一套。
她的生活里,甚至她的言行里,永远都围绕着一个死了的人。
她永远将自己囚禁到一个名为‘复仇’的囚笼里面,看不到除此以外的任何事和人,也看不到近在咫尺的他。
加以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那点因为他而给马母准备的白梅就这么变了味道。
马嘉祺生气有人敢这么对他,可他又庆幸的是他如今坐在这个位置,还能给与她一切她想要的外来帮助。
说完这句话,他心中失笑,什么时候他竟这样容易被牵动情绪,这样易怒暴躁,又这么好哄好说话。一切皆是因她而起的悲喜啊。
她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