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周一我想回沈家一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最初的协议正在一点一点被打破,互不干涉自由的条件倒像是吵嘴时的气话。
最近沈氏集团的情况马嘉祺也有所耳闻,沈悠然一直想拿到沈家的继承权,马嘉祺明白。
马嘉祺周一下班一起去你家吃饭。
沈悠然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景泰正处于危机时刻,拉着他就像拉个摇钱树,说白了这是沈家的家务事,她还不想让马嘉祺太早牵扯进来。
马嘉祺高向真是你发现的吗?
马嘉祺的声音冷了下去。
马嘉祺想和楚秋白对质,只凭一个偷拍的狗仔能成什么事?
马嘉祺你的目的是揭穿楚秋白还是毁了楚秋白,还是想让他以后离你、离沈家越远越好?
沈悠然怔住,她确实有点太纠结于一件小事,忘了楚秋白才是万恶之源。
马嘉祺说得没错,擒贼先擒王,她是绝对不可能放任沈氏集团沦落到外姓人的手里的。
沈悠然楚秋白野心勃勃,我不会让他吞掉沈家产业的。
马嘉祺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需要我。不是吗?
沈悠然明白了,是自己一味地将他往外推惹他不高兴了。
沈悠然马嘉祺。
沈悠然试图说服他。
沈悠然我不想……
马嘉祺是我不想。
马嘉祺凝视着她。
马嘉祺我不想你每次都受着伤从沈家回来。
沈悠然?
难道……上次她被打了一拐杖的伤被他看到了?!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悠然突然有种被窥破秘密的难堪,自己想要掩饰的他通通都知道,而自己还在他面前强装坚强。这种一言一行都被掌控的感觉让沈悠然猛然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有点过近了。
马嘉祺待她不薄她是知晓的,可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将两个人紧紧拉扯在一起。她都还没有排除马家是杀害母亲的嫌疑,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动摇?
沈悠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沈悠然系好安全带,素颜如冰。
马嘉祺发动车子,玛莎利蒂无声无息的驶进车流。
两个人全程无话。
马家老宅。
马嘉祺到的时候晚饭已经备好,客厅中央的餐桌修长,坐满了人,乍一看得有十来口。
马老太太主坐正中间的位置,马母马父坐在老太太左侧,马雄天张莲初夫妇在右侧,他们身边依次是沈悠然见过的或没见过的同辈之人,带着敌意或者打探的目光。
沈悠然敏感的发现,以往和马母形影不离的欧阳沫今天不在,倒是有刘安然,张真源竟然也在其中。
马嘉祺不咸不淡的问好。
马嘉祺奶奶,二叔二婶,小姑姑父。让你们久等了。
马老太太点头。
马嘉祺奶奶快坐吧。
马嘉祺拉着沈悠然在张真源身边坐下。
张真源边举杯边低声道。
张真源你们怎么比我还迟?
马嘉祺有点事耽搁了。
这种场合,沈悠然一般都遵循着少说多吃的原则,看着眼前的鲤鱼焙面吞口水,还没等到伸手去夹,身边的男人边说话边夹了一筷子的沾着明黄色酱汁的大块鱼肉放到她碟子里。
沈悠然斜对面就是刘安然,女孩儿大约是大学毕业没多久,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稚气。
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沈悠然刚把鱼肉塞进口中,就听她嗓音清亮。
刘安然呀!沈小姐,你的额头怎么了?
她刚一出口,马嘉祺夹菜的动作顿住。
众人的视线立刻被她带过去。
太阳穴附近刚拆线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处已经不十分明显了,她竟然还能第一时间发现。沈悠然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有点被呛到。接过手边被推过来的水顺了顺喉咙,歉意的笑,对着正向她这边看的马老太太说道。
沈悠然是前一段时间一不小心扭到了,摔了一跤。
马老太太点头。
马嘉祺奶奶以后小心着些,嘉祺怎么也没看着你点。
马嘉祺是我疏忽了。
马嘉祺又看着刘安然。
马嘉祺从二十多楼滚下来,不流点血岂不是对不起某些人?
沈悠然就知道这顿饭吃不好,没想到对面这么等不及,一口饭都不让她好好地咽下去。刚刚呛咳过的眼尾发红,带着水汽,若不是此时她微微眯起眼睛,还以为是受了委屈,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刚才众人的目光全部集聚到她身上,没有过多留意,这才被提醒——刚才的声音和那天喊她的声音倒是有那么个七分相似。
刘安然不淡定了,没想到马嘉祺竟然这么露骨的暗示她,她本意是想让沈悠然出丑的。
刘安然表哥,你看着我做什么?
刘安然梗着脖子。
刘安然知道不雅观就该化个妆嘛,一点教养都没有。
马雄天安然。
隔着一个位子的中年男人出口喝止。
马嘉祺眼底风波涌动,末了。
马雄天你该叫她嫂子。
刘安然嗤之以鼻。
刘安然我才不要这样来历不清的女人做我的嫂子,我的嫂子只有一个。
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饭桌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马晋在一旁笑得人畜无害,笑声极为刺耳。
马晋安然,别惹堂哥不高兴,小心把你也弄进去。
马嘉祺奶奶够了!
马老太太发火了。
马嘉祺奶奶还能不能让我老婆子好好吃顿饭?
罢了,目光在几个长辈身上扫过,又瞥了眼右边入座的马嘉祺。
马嘉祺奶奶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
几经沉默后。
马雄天放心吧妈。
马雄天开口说。
马雄天以前都是小辈们不懂事,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还记仇的道理。马雄天你说呢,大哥。
马父当然。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没人注意的地方,马晋微笑着敛目,拇指暗暗捏紧了食指关节。
一家之主已经发话了,自然没人再敢说什么。马嘉祺边照顾着沈悠然的吃食边和张真源耳语。好像刚才的警告和狠绝从未出现过他脸上。
刘安然被马嘉祺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生着闷气,狠狠瞪了沈悠然一眼,不再造次,心中又记了沈悠然一笔。
席间又几个小孩说笑吵闹,无形中抹去了方才的紧张气氛。众人的脸色也没那么紧绷,终于面和心不和的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马嘉祺被马云峰叫到书房说话。沈悠然百无聊赖在后院踱步,院子里的桂花开得很好,飘满鼻尖,萦萦绕之,沈悠然不禁轻轻嗅了嗅,笑了。
突然一声,肩胛骨被被什么物体砸到,不重,惊比疼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