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4：交换（三）

又是几声闷雷响过。澹台明朗被惊得一个手抖刀锋乱走，叶冰裳眼珠子随着刀尖寒光颤动，被吓得凄厉嘶嚎一声，随即再度苦苦哀求起来。

澹台明朗竟想威胁他？澹台烬眼里不虞之意闪过，他目光隔空与叶冰裳对上，甚至抽空对她微笑。

呵，为了长期以来的布局不至于功亏一篑，他就暂且忍上一忍。

他澹台烬不敬神明，不畏妖魔，却相信冥夜，觉得他不会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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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烬，你想让桑酒成为你的家人是吗？”般若浮生的最后，在力量、爱与责任的话题上与他不欢而散的冥夜和缓了语气这样问他。

他警惕地与冥夜的虚影对视，换来对方宽和的微笑：“你愿意帮一帮桑酒吗？她的情况特殊，若无人相助，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为什么是我不是萧凛？你应该知道，萧凛是个君子，并且姐姐喜欢他。”

冥夜目光里闪过挣扎，避开他的眼神沉沉道：“如果使桑酒存续与世的条件之一是要杀了现在的萧凛呢？”

“如你所见，桑酒本该消散天地间，吾不忍如此，逆转时空，却没想到使桑酒背上了万般因果，若不将它们在期限内一一了结，桑酒便会身体崩解，神魂俱裂。萧凛是好，但我辨不清在他心里是责任更重要还是桑酒更重要。又或许因为……”

“我爱她，所以在你与萧凛之间，我偏向于你。”神君勉强能做到对爱人放手，但却难毫无芥蒂地同她钟情之人相处。

在他应下之后，冥夜让他找寻时机完成两件事。

一是谋害萧凛。萧凛这一世因得上古大妖遗泽虚不受补，当是弱冠年岁早死的命。可与桑酒的相遇扰乱了他的命线，延长了他的寿数，也进一步加重了桑酒需要负担的因果孽债。自他及冠后，每多活一日，桑酒便会难受一分。

同时，因缘际会，这一世的萧凛身负桑酒同胞兄长的灵髓。得昔年蚌族太子馈赠而不还恩于蚌族极大地削弱了萧凛的运势，甚至将使他生生世世遭难直至偿尽果报。而桑酒的灵髓因受孽力常年侵蚀多处残损。在冥夜看来，杀萧凛并取其灵髓予桑酒于二人皆有好处。

二是对叶冰裳释放善意。在她将他当作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后当众撕开她伪善的假面。

决定立叶夕雾为后时，澹台烬本以为他要用些强硬手段针对叶冰裳了。哪想到世事无常，他最终还是利用叶夕雾使叶冰裳渐渐放松了警惕。

他本就打算近期做掉叶冰裳，再同桑酒与叶夕雾冰释前嫌。澹台明朗造反在他意料之外，但转念一想，这竟是一个对付叶冰裳的好机会。

与这个女人周旋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被他等到了解脱的时候。

处理掉她，捏死澹台明朗，向姐姐去邀功，再请姐姐去叶夕雾面前劝上几句……

小算盘打得响响的澹台烬心头稍微舒畅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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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中渐现紫光，风雪忽起。听了会儿风雪呼啸声的澹台明朗耐心消耗殆尽，冲澹台烬大喝：“快选，否则我两个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