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4：求学（五）

“归根结底，他们不过是一群本事寻常的小角色罢了，在我桑酒大王全盛的时候，这些蝼蚁是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

桑酒的豪言壮语让萧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嘚瑟完这一嘴后，桑酒红唇抿住，目光闪烁了一瞬：“可谁叫我落了难，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呢？别说叫他们上门来俯首作揖、点头哈腰，便是连指点你一二，我都已经做不到了。”

“先前，我本来想在歇息一阵子后把你小子调教起来，不求惊世骇俗，但起码要能凭一己之力打十个澹台烬。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不仅我越来越困倦，半点儿精神头都提不起来，那外面的妖魔行事也愈发张狂。”

“我很害怕，活了这么久，我极少有这样的情绪……我怕自己在下次醒来的时候，便见不到你了……”

桑酒表现了十秒钟无声的失落，在心里倒数结束后，她用盛着盈盈水光的目光看向萧凛：“变强的机会就在眼前，若你不抓住它趁机学些本领，而我的情形也没有半点好转，等到将来遇到以我二人目前之力无法处理的危机之时，我这个重伤未愈又无人保护的小妖，怕是要任人宰割，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了吧？”

萧凛默了默，抬头问她：“修炼有什么好的呢？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羽化而升仙的福气，或许我的这趟叩仙门会如大多数凡人少年一般一无所获，不过是平白无故地浪费时间。况且在我离开你的这三五年里，你当如何过活，若有仇敌来寻又将如何呢？”

萧凛前进一步逼近桑酒：“是以与其孤注一掷，抛下宫中苦心经营的一切远走不照山，留在宫中才是更好的选择。我向你保证，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会护住你，不让你整日担惊受怕，要想伤你动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萧凛顿了顿，抹去几分言辞中的激动狠厉，转而温声道：“近来有几位大人给我献了一计，若成，我便能多得几分父王看重。历来皇子多是十六领差朝堂行走，指不定我能早上几年……”

他看向桑酒的目光灼灼如焰：“等我再长大一些，在朝堂上的影响更强一些，我行事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忌，一定能举国之力为你保驾护航。我会为你寻尽天下异宝、招来所有术士，与你作对的妖魔鬼怪不是化为齑粉便是识趣地远走他乡……”

“阿酒，一国之主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大得多，我承诺过的养着你、庇佑你是真的，我的许诺会越来越有重量，不再是从前那般的虚妄之言……”

桑酒推开了他。她知道，若再让萧凛说下去，有些关系便要变质了。

少年人阅历浅薄，容易做出后悔莫及的事。作为二人间更为理智成熟的那一个，桑酒觉得为了萧凛好，她该在冲动之举发生前及时示警，等他真正长大，到能分辨是非、晓得人妖殊途意味着什么，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之时再放手，让他清醒地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