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4：脚踏两条船（四）

夷月族血脉基本都有能与鸟**流的天赋，其中翘楚更是自出生的那一刻便能得到本命灵兽，能驱使其做许多超凡之事。

小魔胎如此大的来头定然也有这些本事，不知他的本命灵兽是老鼠还是乌鸦呢？

啧，不愧是四洲三界很苦化身的魔神之胎，比起大多数夷月族人或美丽、或强大的本命灵兽，身为澹台烬备选之兽、分外亲近他的乌鸦与老鼠都别致极了，似乎是在借此隐喻其与黑暗及死亡紧紧相随的命运一般……

还没等桑酒琢磨出个名堂，便见一只对着瘦小孩流了半晌口水的大老鼠飞窜上前，张嘴咬向澹台烬，似乎是想吃他的肉。

可这个行为葬送了它的性命，那个看起来羸弱无比的孩子骤然发狠抓住了它，然后对准它脆弱的后颈一咬……尖声挣扎片刻后，大老鼠四肢不再动弹，永远失去了气息。

一排老鸦拍打翅膀在破墙烂瓦上兴奋嚎叫，角落里另几只原本准备扑上来分一杯羹的老鼠则受到了偌大的惊吓迅速潜回黑暗中。

桑酒默念法诀由珠光化作人身。她走到澹台烬面前蹲下，叹息一声后打了个响指。

瘦小孩撕咬老鼠血肉的动作忽然停止，几道细细的血痕从他牙关蜿蜒流下。

“这个不好吃。”桑酒皱眉与小魔胎对上眼神。他紧紧盯着她，无喜无怒，眸中是纯粹的不解，像是在问桑酒，好不好吃并不重要，只是我饿了，不吃东西就要死，你为何要阻止我呢？

桑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他交流。她恍然间发现，小魔胎脑子里好像装着与世人截然不同的一套观念——是他生来如此，还是这几年照顾他的两个婢女故意为之？

她深吸一口气，将今日顺手带上、萧凛昨日给她的绿豆糕递了过去，声音里带一点不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教你的第一件事是，在有得选的情况下，永远不要关注更糟糕的那一个——我解开法术，你给我吃这个。”

虽送出了手，目光仍紧紧黏着——便宜小魔胎了，饲主上供的小点心，她还没尝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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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名侍女回来前，桑酒借由荷花池内河蚌腹内的珠子回到了萧凛的住处。小少年很听话，她说不要他凑近便真的离得远远的，即便想她得紧，也只扒着门从寝殿里探出一个头来幽幽看向面前这方池塘。

虽只半日时间，但却被听不懂人话的小野兽崽子澹台烬折腾得头脑发昏的桑酒忽然勾唇微笑——也不是所有任务都让人倍感折磨，世上还是翩然、萧凛这样的小可爱多！

她念咒掐诀，在荷塘边化为人身，席地而坐，大喇喇地捡起一只食盒，从里面端出一满碟绿豆糕来快活得一口一个。吃到最后一块的时候，她斜眼冲萧凛勾勾小手指，然后便见小少年脸上绽开花一般漂亮的笑颜，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她的面前。

“赏你的。”桑酒将最后一块糕递到萧凛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