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我们姊妹可以将坊间的摊子、店铺逛个遍,待到夜里……”
二皇子妃卖了个关子,待引来二人的兴头后粲然一笑道:“只要是女娘,便不会有不喜欢上元灯会的。我听说,德辉坊中心被清理出来了好大一片空地,上面搭起了一座台子,周围张灯结彩,夜间亮如白昼,盛景不输上元。”
“而届时被邀请上台献艺的似乎是各地小有名气的舞蹈、杂耍班子,与会的游人可谓是不出都城便能看到全天下的热闹。我一会儿便让人在离那台子最近的食肆里订一雅间,到时候咱们边用点心,边看表演,不晓得多么快活!”
只是随姊妹出去玩耍一日罢了,会有什么事呢?楼缡心中天人交战。
她一直是个爱凑热闹的女娘,即便在接受皇后娘娘的教导后清心寡欲了不少,但对这样邀请仍是心向神往。
二皇子妃口中的集会是她两辈子都没听说过的盛事,想来是因为此生她大堂兄在太子处大放光彩,二人的强强联合使得山河社稷蒸蒸日上,民间乐事也一桩接一桩的来——圣人云,饱暖思淫欲,日子过好了才有心思琢磨这些玩意嘛!
这样一想,她楼缡偷来的这辈子竟能给天下百姓带去少许福祉……
一只小猫爪子挠了挠心肝,楼缡心头的天平彻底失衡。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小女娘嘴上矜持骄傲,魂儿却已经期待起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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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宫外将有场别开生面的集会,心痒无比的五皇子叹着气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屁股。
“嘶——”他龇牙咧嘴地痛号了一声,只觉得伤处的滚烫疼痛再次蔓延开来。可即便如此,他仍打定主意不能错过明日的头场。
接连犯禁的五皇子暂时被剥夺了自由出入宫门的资格。躺在他阿母徐美人的宫殿里,他兀自琢磨了半天,最终决定让三皇子帮自己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其实在他的兄弟里,最好说话的人是其长兄太子,可即便五皇子人皮骨贱,喜欢在阎王爷坟头蹦迪,却也好歹是能在遵循丛林法则的深宫之中生存下来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近来他还是绕着太子走为好——
据说厚道人真生起气来时俱是惊天地、泣鬼神。仔细追究起来,他今日的动作与离间太子及其新妇感情大同小异,太子是没来得及、也不屑与他计较,但自己若真敢再去他面前讨嫌,必是凶多吉少,恐怕不仅出不了宫门,还要再遭些别的罪。
毕竟他的太子长兄是很在乎这位新妇的。
旁人只道这位太子殿下温文尔雅、宽厚慈和,可他却发现长兄在这副迷惑人的皮囊之下还藏着尖利的爪牙。
譬如上次那楼缡闯到他面前时,自己明明只是略略吓唬了她一下,可太子殿下却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他一个冷脸,并暗暗警告于他,是以此次公然挑衅……
不能想!不敢想!
“殿下,奴依照您的吩咐对三殿下诉了番苦,虽有迟疑,但三殿下还是点头了。”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被五皇子派去纠缠三皇子的内侍喜笑颜开地小跑到他面前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