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跟班与面首（六）

疾病从来来势汹汹，一碗药早一刻入口便能让一个家多一点不分崩离析的机会。在那少年心里，程少商必然已是需要报答的恩人了。

她好会，便是事发之后凌不疑问起也可推说是那少年执意报恩……楼缡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纠结片刻后心间豁然开朗：无论如何，程少商确实做了件善事啊。况且女子寻些乐子又怎么了？几位阿姊使得，五公主使得，程少商也……使得吧。

只是前面几位好歹在说起时霞飞双颊，不似她的新跟班一般表情自然，纵然是当着她的面也能表现的清白无辜。楼缡好奇心又起：不知程少商在凌不疑面前可会露怯？

还是因为她本事通天，让凌不疑为她向后退了大大一步，能容忍与人共有一……咳咳！

楼缡肃然起敬，一个激灵站直了身体，她揽起便面将脸半遮，一双眼滚圆灵动，对着程少商眨巴了几下：“是我少见多怪了，不过姊妹临时起意要养一位贫贱出生、玩意儿一般的小小面首，既然十一郎这个正牌郎婿都不在意，我这样侠肝义胆的好姊妹更是不会跳出来说些什么了。”

程少商被楼缡话中的豪迈之意吓得不轻，她好似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什什什什什么？”

她抓起楼缡一溜烟地上了车，楼缡遮遮掩掩、挤眉弄眼地表示不会外传，程少商则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笃定绝无此事。在唇齿间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子后，二人终于明白这是闹了个乌龙。

楼缡有些尴尬，程少商于想明白“同道中人”一词暗示的五公主真实性情后表情也是复杂。想到楼缡将去其府上赴宴，她更觉不妥，憋了一肚子道理要与楼缡讲，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大声叹了一口气坐下，然后托腮盯着懵懂与世故并存的楼缡皱眉沉思。

不一会儿，程少商遣去询问小贩遭难原委之人入内回禀，程少商听完后更是纠结。

“有人恶意掀了那少年的篮子，为首之人是五公主殿下府上的一位幕僚，因姿容不反又口舌了得，他颇受殿下器重，是以蛮横了些。周围人说，这位先生以买杏干为名上前，拿起一块连仔细探看都无便认定那少年以次充好，随后便叫身边仆从将大半果干毁了。”

“似乎那位先生的侍从还嘀咕了一句：‘不长眼的狐媚东西，专挑了殿下常来的街上售卖，真真是心怀鬼胎！’”

楼缡觉得去五公主府最后的那一段路有趣极了，程少商的表情千变万化，列举了许多大小道理，楼缡似懂非懂，最后在程少商的一脸错愕下快活地下车入府。

楼小姐怎么可能因为小小跟班的唉声叹气放弃与好姐妹们的欢乐聚会呢？楼缡捂嘴偷笑，并未察觉自己对这场宴会的期待不复之前的深。

养面首很不对吗？贴身侍婢上前与公主府门人递上请帖时楼缡琢磨起程少商向她灌输的其中一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