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不骗不相识（三）

楼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男子汉大丈夫，生若是了怀疑却又不好意思同胞妹确认就直说，何必装神弄鬼，谁知道你是真的能通鬼神还是……”

程少宫瞪她，用渐大的龟壳、铜钱的碰撞声打断楼缡的逼叨。倏而，他对着卦象先是放松，再又蹙眉。

“怎的？你的神灵莫不是道我扯谎？”对程少宫占卜技术有着强烈怀疑的楼缡故意与他呛声。

“未曾，卦象显示，楼垚君与少商她确实有牵扯，再纠缠下去，似乎会有些意难平啊……”程少宫沉溺在卦象解读中不能自拔。

怕他变卦，楼缡忙激他：“程少宫，都说愿赌服输，若不守诺，你就是……就是……”楼缡眼珠转了几转，停在程少宫露出胸口一小半的龟甲上，“就是王八，活王八！”

“呵，我程家人最是重诺，怕是要让楼……你叫什么？”程少宫抬眼看她。

“楼缡，咱们说了半天话，你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啊？”楼缡没好气道。

“咳咳，你就等着吧，我绝对会让楼娘子你大失所望的！”程少宫板着脸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楼缡微笑，真心实意地对程少宫稽首。

楼缡心满意足地走了，再路过那片湖时，偶瞥湖面的她骤然发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不甚规整，多半是在与程少宫斗智斗勇时疏忽了仪容所致。

储妃可要随时注意仪态！

楼缡连忙寻了一片冰层薄的湖面蹲下身整理，捣鼓了许久，仍有哪里不对，她想了想，才发现有一只发钗不见了，而她的发式也随之生瑕。楼缡有些不开心，沉着脸回女宾席去寻王姈，却被告知王姈早被车骑将军府的人叫离，归家前托程三娘子将此事转告楼缡一声。

楼缡更不开心了，闷闷起身告辞，一个人往程府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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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旁，程少宫藏起唇角一抹笑，在楼缡的背影消失后飞快蹲下身子，不动神色地拾起了一只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程少宫走后，袁慎从不远处一棵树后现出身形，轻摇羽扇，冷不丁……打了一个不雅的喷嚏。

站定略整理仪态后，回想今日收获，袁慎不由露出微笑。

程府今日之宴实在有趣，他不仅有望令恩师告别多年遗憾，还认识了一位无甚才学却行为有趣的少商君。此外，他意外遇到一个活宝程度不亚于前者的楼家女娘，更是疑似撞见程三公子的情窦初开。

——那一万钱的贺礼，物超所值。

善见公子好心情地摇着羽扇，准备离府。在不熟悉的大宅中穿行难免绕些路，走了一会儿功夫，他与那叫楼缡的楼家女公子正式碰了头。

想起“呆头鹅”、想起她与程少宫的争执戏弄，袁慎的笑意又止不住了，见对方一脸的呆滞，决觉得程少宫譬喻意外契合楼缡的袁慎笑意更深，然后乐极生悲，又打了个喷嚏。

“这位女公子，在下、在下可能染了些风寒，得罪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