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怎么还没起床?”孟逸然一手捂着额头,一手艰难撑床坐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在离海面足有万米的晴空之上,这是她的房间,站在门口的是她天下第一好看的妈妈。
“是不舒服吗?”妈妈担忧地看着她。
“啊、不、我没有……”孟逸然茫然道。
“那就起来洗漱,快点把早餐吃了去学校吧!我让周阿姨给你的牛肉面里放了两个蛋,一个卤的、一个煎的,吃完我的小宝贝场场考试一百分!”妈妈对她微笑。
一根筷子加两个圆圆的蛋能摆成一个一百……这真是好古老的迷信!
“可是妈,满分是一百五!”孟逸然脱口而出。
妈妈走过来摸她的头,笑眯眯地说:“可是我们然然能有一百分,妈妈就很高兴了呀,比及格高八分呢!”
妈妈温暖的掌心奇迹般地让孟逸然炸疼的头、灼烧的皮肤和战栗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她呆了呆,对面前年轻的妈妈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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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逸然走出考场,神魂出窍般走完帝都一中教学楼至大门口的长长校道。她没有理一旁夸她发卡好看的女同学,也不看故意撞她一个踉跄、想引起她注意的男孩子。走出校门,面对黑压压的一片家长,她大梦初醒般地张大了眼睛、猛吸一口气,拔腿就向学校右侧的小公园跑去,试图将不知真假的一切都丢在脑后。
湖边的一大片灌木后,藏着一张常年受水汽腐蚀,漆掉得斑斑驳驳的椅子。
没错,这是我高中时期的秘密基地。两年后,公园翻新,人工湖吞没了这些灌木,这条椅子也没有了。
我……回到了我的十七岁。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天,孟逸然仍震惊于这个不科学的事实。
长时间的震惊或许是因为,为孟逸然接风洗尘的,是一场考试。
想到今天才考完的数学和文综,孟逸然头大如斗。救命,这么多年了,她哪里还会啊!
并且十七岁的小孟逸然,文化课水平也仅是普通,勉强维持在及格线上下。更别提丢掉高中课本多年,对这场考试猝不及防的大孟逸然了。
她痛苦地把自己藏在大片大片的绿植后,搞不明白自己重生的意义。手机“叮”了许多声,来电提示音接连不断,是周杰伦的《安静》。
孟逸然就着水波荡漾、鸟叫虫鸣与一支安静的曲子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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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你怎么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甄少祥循着乐音跑到孟逸然面前站定,连气都来不及穿一口就训起了话。
说完他才发现,眼前的孟逸然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她把书包远远丢在长椅另一端,脱了鞋,膝盖蜷缩向上,前胸与大腿不留一丝缝隙,双臂也紧紧抱膝盖。他已经到了好几秒,可她仍然把头埋在膝盖里不看他。
……这是,在哭?甄少祥突然慌张又心疼。
“发生什么事了?”孟逸然依旧沉默,甄少祥绞尽脑汁地开始头脑风暴,“今天好像是你们考试?没考好?”
孟逸然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头,幽幽看了甄少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