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偶遇的少女

磅礴的大雨如同断线的珠子砸向地面，溅起一层层水花，在大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雨声埋藏了红蓝交织的大家伙所言的警笛声，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在这个黑夜的某处，挂着彩的男人依靠着被雨水侵蚀的墙壁，他的目光落在地面，沉重的镰刀现在也不是那么顺手，只能用手拄在地上，他低着头，额头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刺眼。

他身体微微晃动，身体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这些疼痛还是如此如影随形，他认为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的目光落在地面的一道黑色人影上。

他已经抬不起头了，他也懒得抬起来，他知道这个影子不会是那些臭条子，不然他现在已经被桎梏在地了。

“你需要点帮助吗？”少女轻柔的声音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声直进他的耳膜，他皱了皱眉头，但是又舒展开来，他的语气带着不屑与轻视，低声道：“滚远点。"

“……”少女没说什么，静静地注视着他，试探般地靠近一步，男人条件反射地握紧镰刀，警惕地看着蹲在面前的她。

少女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手中多了一颗胶囊，递给男人。

"这个是凝血用的，对你应该有帮助。"少女轻声说道。

男人没有接过少女手中的胶囊，依旧用着冷漠的语气道："臭小鬼，别烦我。"

少女看着男人，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如果你不吃这颗胶囊，就算你的伤口再怎么愈合，你看起来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我建议你吃了。"

男人闻言一愣，他没有料到少女会这么直接，他看了看手中的胶囊，咬了咬牙，将胶囊塞入嘴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信一个小鬼，但是他如果不试试，那么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少女看了一眼男人，转身离开。挂着彩的男人直起腿，靠着墙壁往上挪动着，手上的镰刀支撑着他的身体，被溅起的水渍重新融入地上的水洼，男人的脚步声清晰可见，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少女在路灯下站了好久，直到雨势变小，这才慢悠悠地转身离去，一步一步，踩着雨水向远方行走，雨水顺着她的脸庞流淌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双眸在昏暗的雨幕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少女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漫漫长夜中，她的纯白外套已经完全贴合着她纤细的手臂，黑白相间的T恤衫也没有幸免于难，夏天的雨并不会有温度，它们只是寻找着落脚点。

她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晚上7点钟，她不由叹息一声，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有些累了，也没有什么心情再逛街了。

少女停住脚步，她望着四周漆黑的街道，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那个男人的模样，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而且这一次也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战斗了。

她抬起右手，左手拿着的药瓶掂了掂，右掌心中出现一颗白色的药丸。她将这颗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我到家了，你要进来吗？”少女转过头她的视线精确地落在了树后男人的身上，他跟了她一路，她一路都知道。

她的话一说完，男人从隐蔽的树后走出，走到了少女的面前。少女不声不响地打开了房门，玄关里充斥着浓浓血腥味和身上沾染着的泥泞味，少女的睨视着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她将他拉了进来。

男人的身高大概一米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垃圾堆的恶臭味，他的镰刀时刻准备着切下眼前到自己胸脯位置的小鬼，然后名正言顺地鸠占鹊巢。

少女将男人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她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男人，男人没有接，少女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帮一个杀人犯？"男人没好气地问道。

"我需要帮助，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你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只能保证我尽量满足你。"少女的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叙述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理由。

“你想要我做什么？”男人嘴上应付着少女，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里面房间，那里有金属反复刺进柔软物体的窸窣声，他感觉不太妙，他称之为杀人鬼的直觉。

少女的眸子沉了沉，她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她走向了男人一直注视的里间，推开门，一幅可怖的光景映射进少女宛如照出世界末日的蓝色眼睛里，她的鼻腔被血腥味霸占，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咽喉，房间里的男人骑在金色头发的女人的腹部，手上的刀不停地一扎一扎，在女人的腹部按照像是规定好的轨迹摆动。男人转过了头，他白色的上衣染上了大块的血污，就好像他原本穿的是件暗红色的T桖衫一样。

男人看到少女进来，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他抬起头，看着少女，口中呢喃着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瑞依……都看到了吧？你这个有病的女儿！都看到了吧！”

少女没有理睬男人的目光，她看着躺在木地板一动不动的女人，她的脸颊凹陷了进去，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她的瞳孔紧缩，眼中流露出惊惧。

“母亲，抱歉，我又擅自做决定了。”瑞依漆黑的枪口对上了父亲的视线，她的手臂对准了父亲心脏的位置，是那么平稳，卸掉了保险的手枪冷漠地注视这不可置信的父亲，“你从哪里拿的？”

瑞依甚至可以听见父亲颤抖的声调带着几分恐惧。

"是妈妈藏在上楼梯的那个地方的柜子里的，可以让人乖乖听话的杀手锏。"瑞依的脸色冰冷无比，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

“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开枪啊，开枪啊！”男人的声音和疯子没什么两样，或者他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瑞依没有任何话语，她吐不出一个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罢了，无所谓了，自己已经罪加一等了。她满足了男人的要求，雨夜没有为枪声停下节奏，不和谐的音符消散。

“呐爸爸，你会杀了妈妈也是因为我吗？”瑞依对着已经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一具尸体说着话，门口是观看着少女令人疑惑的行为的男人。

“你再怎么叫，他都已经死了。”男人无情地泼着冷水，似乎是要浇灭少女无知的幻想，又似乎是觉得这不会是她说出的话而出声提醒。

“我知道。”她看着黑洞洞的洞口，抬起头声音淡然，身中数刀的女人身边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常难闻的味道。

“怪人，说吧，你有什么请求？”男人似乎对眼前看上去纯真无邪的瑞依杀了人还对尸体说话这件事视若无睹，他的语气冷静到让人发指。

少女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她没有任何的情绪，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一抹冷漠。

“我希望，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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