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星走到了鼠毛面前：“鼠毛，你带着你的学徒和黑莓掌一起去参加狩猎巡逻队吧。”

鼠毛尊敬的低下头：“好的，火星。”

火星点了点头，走到了猎物堆前。猎物堆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于是，他从猎物堆里拖出一只巨大的松鼠，然后走到灰条面前。

灰条正在磨自己的爪子，他的旁边是老鼠的骨头。“看起来你很忙啊，火星。”他打趣地说道，“早就过饭点了。”

“为了森林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忙。”火星说道，然后大口吃起猎物来。

灰条为火星舔梳着他身上凌乱的皮毛。“你是从来没有梳理过身上的皮毛吗？”他开玩笑道。

火星舔了舔胡须上的肉沫，站了起来。“我们去狩猎吧，”他说，“我们应该为族群准备好晚餐了。”

灰条抖了抖身子。“走吧。”他说道。

火星和灰条穿过金雀花通道时，把风的武士亮心恭敬地低下头以表达敬意。

“我们就去四棵树那里狩猎吧，”火星说道，尾巴尖指着四棵树的方向。“一定会有老鼠在那里找吃的。”

火星尽量压低身子，将目光锁定在一只啃食橡树种子的老鼠上。每跨出一步，他的爪垫都轻轻的落在地面，听不出一点声音。

距离够了。他想。于是火星压低脊背，绷紧肌肉，四肢猛地一蹬跳出灌木丛，一巴掌拍晕老鼠，接着便结果了老鼠的性命。他把老鼠掩埋起来，以回去时带走它。

这时，灰条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嘴里还叼着一只田鼠。“我想猎物足够了。”他嘟囔着说道，“就算再多我们也拿不回去了。”

火星点点头。“我们回去吧。”他说道。

就在他准备叼起那只老鼠时，附近不远处突然传出来猫的说话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声。“有情况！”他大声说道，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不顾身旁拉扯自己的小树枝和荆棘，也不顾身后追赶的灰条，一口气跑到了一簇金雀花丛附近一尾远的地方。然后，他竖起耳朵，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似乎有两只猫在说话。他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着。似乎是松鼠爪和黑莓掌的声音！他感到怒火中烧——自己在营地里不让松鼠爪和黑莓掌接近，他们就在出去狩猎时偷偷见面！

他穿过灌木丛，一眼便看见了松鼠爪和黑莓掌。“松鼠爪！”他愤怒地大声说道，朝他们走过来。

火星来回打量着黑莓掌和自己的女儿。“你们就是这样服从命令的吗？”他咆哮道。

过了一个心跳的时间，黑莓掌才回答道：“我没有不服从命令，火星。”

“哦，那可真是抱歉。”火星说道，“我原以为你在狩猎巡逻队里，看来准是我听错了。”

“我是在狩猎……”黑莓掌拼命的辩解道。

火星故意夸张地四处张望着，打断他道：“鼠毛和蛛爪呢，怎么没看到他们呢？”

“蛛爪看到一只松鼠就追了过去，”黑莓掌用尾巴指了指通往影族边界的方向，“鼠毛去追他了。”

“你干吗要这么不可理喻？”突然松鼠爪瞪着火星，插嘴道，“黑莓掌又没有做错任何事。”

“黑莓掌没有听命行事。”火星低吼道，“我教给他的武士守则可不是这样的。”

松鼠爪跳上前去，鼻子对着自己的鼻子，她提高音量，吼声里全是愤怒：“我被困在灌木丛里，是黑莓掌过来帮我脱身！这不是他的错！”

“你闭嘴！”火星怒斥道。他的皮毛愤怒的竖立起来，“这和你没关系。”

“和我很有关系！”松鼠爪毫不示弱，“就连黑莓掌瞪我一眼，你都要吼他……”

“安静！”火星发出嘶嘶声。

这时，灰条挤进了空地，嘴里还着那只田鼠。

“火星？”他放下猎物，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火星甩动尾巴，又猛地抻直，焦躁地摇了摇头，看着灰条。

“哦，这样啊。”灰条看到在场的另两只猫，琥珀色的眼睛闪过领会的神情。“别这样，火星。”他走上前去轻轻推了一下火星，“他们俩又没做什么坏事。”

“也没做什么好事。”火星反驳道。他又对着两只年轻猫说道：“我的任何决定，还有我下达的命令，都是为了整个族群。如果你们理解不了这一点，那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做武士。”

“什么？”松鼠爪张嘴正欲怒声号叫，但火星怒喝一声，他就闭上了嘴。

“你，”火星朝松鼠爪弹了弹尾巴，一字一句的说，“把灰条捕的田鼠给长老们带回去，然后继续为他们狩猎。你，”他尾巴朝黑莓掌一弹，“去找鼠毛，看看在天黑之前能否再捕几只猎物。现在就去。”

不等盯着他俩是否遵命行事，火星猛一转身，穿过灌木丛扬长而去。走了一段路，他回头发现灰条没有跟上来，气得大吼一声：“灰条！”灰桥嘟囔着跑了过来。“别那么激动嘛，火星。”他舔了舔火星的脊背，“你这么做会让他们感到生气的。”

“我才不管他们生不生气呢。”火星没好气的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族群，是为了森林啊。”他抬起头，看向已经出现银毛星带的天空，嘟囔道：“我只能这么做了。”

星族啊，我这么做是正确的吗？